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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楚姮拨开茂盛的草丛,忙又追上前:“可是……”她话音未落,突觉脚下踩空,整个人都失去平衡,坠了下去。“李四娘!”蔺伯钦转身蹲下,却见斜后方的草丛中竟然藏了一个大洞。楚姮的声音从底下传来:“蔺伯钦,这……好像是人挖的密道!”蔺伯钦不疑有他,唤来两名衙役,脱下斗笠递给二人,吩咐道:“守在这里,等顾县丞来了,再派人一同下来查看。”说着便跳入洞中。“大人三思!”两名衙役不知所措,只得守在洞口惴惴不安,等着顾景同的到来。蔺伯钦纵身一跃,才发现这洞高度并不深。楚姮脱下沉重的蓑衣,拧了拧身上的雨水,问:“有火折子了吗?”蔺伯钦摸了摸,从袖子里摸出一枚吹燃,密道中顿时明亮起来。密道不大,两人并肩无法通过,只能一前一后的站着。楚姮扣下一块泥土,搓了搓,辨别道:“看来这密道不是新挖的,泥土都风干了。”蔺伯钦没想到她观察倒是敏锐,颔了颔首:“跟在我身后。”封闭的空间里,楚姮还是有些紧张,她本是个胆子大的,但此时一颗心却有些七上八下。蔺伯钦似乎察觉到她的情绪,他思索片刻,左手捏了衣袖一角,递到楚姮跟前:“拉着,别走丢了。”他意思是让楚姮拉着袖子,可楚姮却理解错了。她看着蔺伯钦骨节分明修长的手,反而觉得更紧张……稍稍迟疑,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掌。蔺伯钦身子微微一僵,到底是什么都没说,牵着楚姮一路往前。楚姮的手很冰冷,仿若无骨又滑又软。蔺伯钦说不上来心中什么感觉,这种感觉很奇怪,二十多年来他从未体会过。“我说过,那疯老妇会消失。”楚姮撇了撇嘴,“这下知道我没骗你吧?”蔺伯钦莞尔,他“嗯”了一声。楚姮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弧度:“蔺大人,你之前冤枉我,是否应该道歉?”“道歉?”“你冤枉我说谎。”“……是我妄言了。”楚姮更加得意,她笑着道:“我就说嘛,本来是可以抓到那疯老妇的!而且我怀疑那疯老妇是装疯卖傻。”皇宫里装疯卖傻的人太多了,光是冷宫里面为了博取皇帝注意的就有七个。蔺伯钦听到这话眉头一皱,显然不赞同:“这件事错还是在你,莫偷换概念。”“我哪有偷换概念,不是我说,你回去给我封个‘女捕快’,以后的案子我来帮你,保证都事半功倍。”蔺伯钦道:“事倍功半贴切些。”楚姮还要和他争论,蔺伯钦突然驻足:“等下。”“怎么了?”楚姮下意识握紧了他的手,让蔺伯钦愣了愣。蔺伯钦将火折子靠近了密道的墙壁,却见泥土中露出一个圆圆白白的东西。楚姮抬手摸了摸,只觉冰凉,那种质感又粗糙又光滑,很难形容:“这什么东西?”然而蔺伯钦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盯着她:“那是掩埋已久的头骨。”“……什么头骨?”“人。”楚姮仿若触电,差些惊的跳起来,将手在蔺伯钦身上擦了又擦。蔺伯钦:“……”楚姮也想起来了,她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那个……坪山以前是乱葬岗,所以这密道才会有头骨嵌在这里?”蔺伯钦颔首:“不错。”楚姮胆子向来很大,她唯一怕的就是鬼。以前宫中老嬷嬷经常给她讲鬼故事,什么水鬼厉鬼吊死鬼,现在越想越觉得恐怖。“我们快些走吧。”楚姮催促道。蔺伯钦还是头次见她露出胆怯的神情,觉得滑稽。越往前走,密道就越宽,不过多时,前方出现一道简陋的栅栏,两侧用石块堵着。蔺伯钦将火折子递到楚姮手中,弯腰挪开栅栏,进到一处简陋的洞xue。洞里一张发霉的破席子,底下铺着干草,看起来十分脏污。粗糙的矮凳上放着一根蜡烛,楚姮忙将其点燃,霎时之间,洞xue里的摆设都清晰起来。楚姮眼尖,看那破席子底下似乎藏着什么东西,她忙伸手拿了出来,却忍不住“啊”的惊呼一声。是一个破旧的桐木牌位。“先慈梁氏牧娘之莲位。”楚姮念出牌位上的字,抬头看蔺伯钦,“梁牧娘是谁?”蔺伯钦皱了皱眉:“不知。”他视线落在洞xue角落,见那里放着一个不足六寸的草人。蔺伯钦拾起来一看,这草人身上竟被扎满了细针,翻过来就看到草人背后用墨水写了个歪歪扭扭的名字:朱成业。“朱成业是谁?”楚姮伸长了脖子问。蔺伯钦仍旧答道:“不知。”楚姮哼了一声:“这也不知,那也不知,还清远县的父母官呢。”蔺伯钦斜她一眼,不与计较。楚姮这时发现洞xue另一侧似乎堆着什么东西,用麻布盖着,数量不少。她走上前,捻起麻布一角,猛地掀开,顿时泥土腥味扑面而来,眼前赫然是一堆森森白骨!阴暗的洞xue,白骨累累,幽闭的空间几乎让人难以呼吸。楚姮吓的魂飞魄散,连忙躲到蔺伯钦身后,露出一双滴溜溜的眼睛。不知为何,蔺伯钦觉得好笑。他走到那堆白骨跟前,抬手拿起一块腿骨端详,语气淡淡:“这也害怕,那也害怕,还清远县父母官的夫人呢。”正文三三章楚姮没想到他这个时候还可以说话噎她。“蔺伯钦,你……算了!”她想着自己还待在乱葬岗的地底下,顿时将带刺儿的话咽进肚子里。楚姮缓了缓情绪,问:“该不会这些人都是那疯老妇杀的吧?”蔺伯钦收起玩笑心思,他沉眉敛目,仔细辨认手中的白骨,随即摇了摇头:“这些枯骨年代已久,应是在挖密道时刨出来的。”他又查看了其它几具,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实。“这里都是婴孩的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