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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臣面色惊惶,不再敢言半句,这场商朝历史上的第一次税收变法,以祁越的铁血手腕得以施行。“仲泽,虽此事是有心人为之,但也给你提了个醒,如今你已是官场中人,一言一行自有御史们盯着。那些人恨不得路上打个喷嚏,都要参你不注重仪表之罪。好了,官场沉浮,这点打击算什么,打起精神来,尽快把蒲阳司的卷簿理好,明日还需进行交卸。如今的蒲莱城可供你大展宏图,万岁爷不会平白无故调你到蒲莱司的。”反正江沛没有出户部,无论蒲阳司还蒲莱司的郎中,都是自己的下属,李明睿在下朝回来的路上,把圣上的心思仔细揣摸了一遍,才大概猜出他老人家的用意。走近前,拍拍江沛的膀子放低声音提点几句,观其在思忖着自己说的话,没有再出声打断他,抬脚轻轻离去,到另外一位郎中那里,估计也正憋屈的不行。闻他此言,江沛陷入沉思中,蒲莱城水运最是通达方便,东临大海,辖区内蒲河与平陵大运河呈十字交叉状,可畏是整个商朝的水上交通枢纽。虽临海的各县因季风气候,夏季作物常遭受台风暴雨等自然灾害,农田粮食产量不稳定,可临近蒲阳的近一半的土地还是水丰土肥的,粮食亩产与蒲阳相差无几,没有想像中的差劲。忆起十年前第一次随着祁家驿帮到蒲莱府的情景,记得好像离海边不远的地方有个很大的物流园,现代社会快递物流业那么发达,为何不通过朝廷的力量,因地适宜在蒲莱府建个物流集散园区。祁越对经商那么感兴趣,说不定有意将其设为海上通商口岸,成为贸易互市区,到那时莱蒲境内商贾云集,商税自是不用去发愁。越想越激动,方才的郁闷一扫而空,甚至想手舞足蹈高歌一曲,可当眼神扫过下属们还在为他感到惋惜的神情时,咳咳几声,正正神色,克制住兴奋的心情,免得他们以为自己受不住打击,神志昏愦行动异常了呢。调整好自己,动起手来开始整理蒲阳司的卷宗,做好交接工作,此时恨不得马上就去蒲莱司报道。“仲泽,前日寻了一家挺不错的酒馆,他家的酒酿可真是口齿留香,今儿为兄做东,邀贤弟好好去品尝一番。”正午下了衙,温知非已听说好友遭贬一事,想他心情必定不好,趁着用膳,开解他一下。“知非兄是不是也想同小弟一般,被御史大人参奏啊,若喝多了,你我二人醉醺醺回来的事情,想必明日早朝准要入万岁爷的耳中。酒虽不能饮,美食怎可辜负,仲泽今日厚着脸皮让兄长掏荷包了。”江沛知他是为开导自己的,在户部自己的人缘还不错,已被同僚们安慰了一遍,再加上自己想明白后,准备在新职位上继续撸起袖子加油干,因而此时的心情非常愉悦。温知非发觉他面上没有被贬之人该有的颓唐,反而笑的如春风般和煦,依自己对他的了解,定是有因由的,知他没事就好,遂与江沛开起了玩笑“仲泽,你该不会看破官场,心生离意了吧。”“哈哈,小弟上有老下有小,还指望着朝廷的俸禄养家糊口呢。”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与其逃避不如去面对,人生短短几十年,得愈挫愈勇,他才不会辞官归隐呢。“三牛如若听到你这浑话,铁定要当面向你跳脚的。听虞衡司的郎中抱怨,蒲莱府船坊那边的银子户部迟迟不肯下拨,匠人们的一腔热血劲头都快耗尽了。你向来大方,现在他们定是为你担任蒲莱司郎中偷着笑呢。”温知非笑着斜睨江沛一眼,他这个好友典型的闷声发大财的主,江记十里香目前在京城可是排的上号的,每日里门前食客熙熙攘攘,不知有多少银子进了他们的口袋。有次与同僚们小聚,本想照顾好友的生意,结果被告知要提前预订才能座位,最后还是靠着江沛的关系三牛匀给他们一包间。大方?江沛无语的翻了翻白眼,难道自己在别人眼中还是财神爷不成。蒲河大堤、新区、贡院哪样不是非比寻常的大事,这些都是经过万岁爷首肯的,能拖延着不拨银子吗,晚一点直接按渎职处分。刚想去反驳,注意力随即被他说的船坊所吸引,工部什么时候在搞这项工程,船坊不正是与自己所设想的物流园相和吗?搞陆运物流在古代行不通,只靠马匹能运多少东西,没一点优势,可水上不确定因素太多,假若翻船,船上的人员物资都会损失,且船速还需要提升。“哦,船坊?你们工部能工巧匠挺多的啊,只是你也知道每年户库支出都是有预算的,下拨银两也不是我们户部说了算,还需圣上批复。只要有万岁爷的允准,明日上任第一件事我自会把此事给落实。”江沛没有说瞎话框他,商朝那么大,官员俸禄、地方上的支出、每个部门的申请经费哪样不得需要钱。他们也为难啊,看着风光无限,还不是每日拨着算盘珠子精打细算。“这个我倒是不太清楚,明日你看过折子不就知道了。到了,前面那家。不知道还有位置不。”…………江沛有个好习惯,手边的东西用后会理的整整齐齐的,根本不需要杂役帮忙,蒲阳司的案宗平时都被他归类放置,上面附有详细的鉴签,因而不到酉正需要交卸的东西都已准备好。不能早退,只好放飞思绪,不由自主的回忆这三年来在蒲阳司的种种,看着它一日日腾起,感到万分自豪,可又有些酸涩难离,好似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一日日长大,最后被别的姑娘俘获,他心中不愿拿自己的小棉袄做比。“老爷,给糖人!”淘淘不用再去书院,阿九从今早开始重新驾着马车接送他。答应女儿的糖人让他临近下衙时买好,回家时哄着暖暖喝药。“暖暖,今日有没有乖乖的听话啊,看看阿爹给你带什么了?热退了吗?”“糖人!阿爹,暖暖喝药了的,阿娘是不是呀?”到家时,天还未黑,江沛走进前院时,兰香正牵着女儿在花池旁指着花团锦簇的群花,教她识别花种,精神瞧着不错,应是不发热了。暖暖瞅见他手中拿着四个漂亮的糖人,瞬间甜笑的眉眼弯弯,丢开兰香的手,向半蹲在地上的江沛奔去。“退了的,今儿午后大夫又来看过一次,交代再喝两天的药,就没有什么大碍了。大晚上的,别让她吃这多甜食,等会又要闹着不进食。”兰香发现丈夫竟买了四个糖人给女儿,盈盈美目嗔了他一眼。“清霖呢?”摸摸暖暖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热,放心下来,扫了一圈没看到儿子,随口发问。“去隔壁找温瑜去了,说是书上有个把握不准的地方,要求教人家。”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