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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他扶牢。“苏先生,你没事吧?”一柄素色纸伞跌落脚旁,秦嫣微微蹙眉不掩忧色。苏衍艰难抬首,晕眩感令眼前的画面变得模糊。多少年了,想要彻底忘记的那张脸再次浮现,青衣白裙的女子,一根玉簪松松挽住如绸似墨的长发,望向他时会露出温柔浅笑,他抬手忍不住心中渴望,想要再一次地触碰,“丹墨……”于是在大少爷身体终于康复的那一日,君歌得来了阿兄病倒的消息。城中的雪断断续续下了一个月,与这一场驳于常理的天象一同出现的是一起起诡异的凶案。宋子娄为此匆匆赶来,撑着脑袋说古怪,“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六起案件了。我爹为此头疼得没睡过一夜好觉。”“又是被剜去了双目冻死在雪夜里?”君歌替宋子娄满了一杯茶,推过去不确定道:“还是没有线索吗?”“半点线索也没寻到,被害者之间也没有半分联系,更像是随机作案。最近不知从哪起的谣言将这几起凶案与这诡异天象联系在一起,说是有妖为祸。”宋子娄话罢摇了摇脑袋,他是不相信这等怪力乱神的说法。一杯热茶下肚宋子娄就又急着离开了,“总之你也多加小心,若无事便别出门了。”君歌点头,心中隐隐不安。城中积雪渐高,随时俯身都能捞起一抔白雪团做雪球,来一场酣战淋漓的打雪仗。可百姓再没了初时新奇,诸多的反常令谣言渐渐疯起。阿弥约了君歌在茶楼相会,顶着扶桑那张绝美的脸,却撇着嘴啧啧摇头,“君歌你不知道,赵恒的爹最是痴迷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房中挂满了辟邪器物,日日腰间別一柄桃木剑,恨不得出门都顶一盆黑狗血才安心。神神叨叨的非要说这些事情是有妖为祸。我看呐人心才最可怕。”君歌被她形象的描述逗笑。“你别笑呀。”阿弥乜她一眼继续道:“他是真的说到做到,为此还请回了一个道士来。”“喔?”君歌捧着脸认真听。阿弥哼哼两声表示:“那道士是个独眼,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啊一定是之前骗人钱财才被弄瞎了一只眼。”君歌听后收起玩笑,想起书楼上看过的那则典故不由有些担心,郑重其事地让她一定小心点。阿弥吐吐舌头却一点没当回事,“我这几日都不敢摘面具,已经很小心了。”君歌以为阿弥今日约自己出来就是为了倒这滩苦水,阿弥却摇着脑袋说不是,君歌再问她却支支吾吾地扭捏起来。君歌见她难得露出那般娇态,忍不住好奇,“究竟是什么事嘛,你不说我怎么帮你。”“不用帮,你只听我说,不准笑话我啊!”阿弥再看她一眼,忽然双手一撑掩住了面,未语先闹红了脸,“我……君歌,我好像喜欢上他了。”她细若蚊蝇的声音说到最末几乎听不见了。君歌括着耳朵往前靠:“你说什么?”阿弥掩着双颊往下埋,“我喜欢上赵恒了。”倒不至于笑她,只是确实太过意外了。阿弥似乎真的喜欢上了赵恒,言罢有些惆怅道:“可他真正喜欢的是他的表妹扶桑,而我只是顶了她的样貌。君歌,我该怎么办。”君歌浅浅抿了一口茶,默默拾起盘中一块桂花糕,这问题超纲她答不上来,可也疑惑不过两个月时间,阿弥对赵恒的态度怎么会有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期间都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她口中的喜欢……君歌微微垂下眸,脑中是新雪那夜的画面,阿弥口中的喜欢,又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呢?“他送我一屋凤仙花,为我捞海底的月亮摘天上的星星,为我吹一夜凉风,吟一夜的诗……太多太多,全是他的好。君歌,从来没有一个人待我这样珍而重之。”阿弥双颊染上绯色,眼里有耀眼的光,“等我反应过来时,脱身已太迟,脑海里全是他的影子了。”君歌听得入神,脑中浮现的却是与大少爷在一起的画面,回过神时不自觉已问出了口,“喜欢,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呢?”阿弥撑着脸满眼无奈:“我就知道不该指望你。”她说罢望向杯盏悠悠飘荡的浮沫,唇边漾起温柔的笑,“所谓喜欢啊……”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句出自——唐寅☆、你是最美离开茶楼时赵恒依旧等在外面,见了君歌挥着手笑脸相待,态度之好前所未有,君歌想他大概以为扶桑与大少爷的婚事泡汤有她的功劳吧。赵恒怀里抱了好些零嘴,见人下来先塞一包新炒栗子让阿弥暖手。阿弥捧着那包炒栗子又随手拿了两包零嘴塞入君歌怀中。君歌看着两人的互动,俯在她耳畔悄声问:“你不装淑女了?”“什么?”阿弥歪着头毫无自觉自己的态度有变。君歌笑笑不再多说,挥着手与两人道别。后在一侧的马车已薄薄覆了一层白雪,赵恒率先登上马车撩开帘门向她伸出手来。她将怀里那包零嘴又捧得紧了一些,轻轻吁出一口气来,对他展露如花笑颜。他微微恍神,见她搭上他的手,却是往下轻轻地拉,“我们……慢慢走回去罢?”他心头彭彭地跳,重重点头:“嗯!”撑一把绘有青竹的纸伞为她遮挡风雪。细细的雪花飞旋着打落在他的半边身子上,有微微清响。不过二里远的路他却希望能一辈子也走不到尽头。阿弥自他怀里的零嘴捏起一枚柿子饼咬在嘴里,望着脚下一步又一步扬起的点点细雪,半晌低声道:“呐,赵恒,你喜欢我对不对?”她看见紧握伞骨的那只手轻轻一抖,视线向上偏移,见他已涨红了一张脸,似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与她目光相接的那一瞬只是不住用力点头。阿弥见他那副傻样忍不住捂着嘴偷笑,末了又有些怅然,微微挑眸极目远方,故做轻松道:“啊~啊~因为我长得美是不是。”“……是。在我眼里,你一直最美。”但这并不是全部。赵恒红透了耳朵根,轻声道:“但是,扶桑……”“好啦,”阿弥却忽然回身抬手将他的嘴捂上,歪着头低低地笑:“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啊。”明知你真正在意是扶桑,可就算是这样,我却还是无法抑制自己喜欢你啊。她说完这句话就将手中的炒栗子推进他的怀里,忽然提了裙子快步跑了出去,跑出约莫六丈远的距离才停住了脚步回头喊道:“赵恒,其实我……”她高声呼喊,只是最后几字却被呼啸的风声湮没。赵恒追上去,替她拍落发间细雪,“你方才说什么?风声太大我没听清。”阿弥却背了手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