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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太正式,那会太像和客户开会。何况律师世家出身的他容易给人一种太严肃太古板的印象。弗雷有点儿紧张,他不知道他会遇到哪些人,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他们会和其他人一样,把他当做是GAY,然后和他打成一片。弗雷·罗斯从不在与GAY相处上头痛:他们总觉得他是个找不到对象的深柜,他们喜欢他,同情他,通常会以一种“我知道你的难处”的目光看着他。而弗雷早已习惯如此,他在和他们说话时,会不由自主地把自己带入到一个深柜的心态上。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弗雷走到皱纹纸俱乐部那扇绿色大门前时,是晚上7:35。他理因比其他人都要早,毕竟他与他们第一次见面。弗雷推开沉重的大门,走进去。那是间类似戒烟戒酒会举办地的房间,中间的椅子排成了一个圆形。那些椅子的其中一个上已经坐了一个男人,他低着头,正在看自己的手机。他穿一件灰色的T恤,一条牛仔裤,一双棕色的皮鞋,外套搭在椅背上。男人听到脚步声,恋恋不舍地从手机中抬起头来,他对上弗雷的目光,露出了有点儿惊讶的表情:“罗斯先生?”弗雷更加惊讶地看着那个男人,他感觉自己的嘴都要合不上了。“你好,维文先生,”弗雷说,他顿了一下,“这里是皱纹纸俱乐部吗?”“是的。”男人说,“叫我布莱恩。”弗雷在布莱恩的对面坐下:“我代替强尼来这儿做个主持,他有事去了加州。”他止不住得挺直了脊背,坐得端端正正,“我的名字是弗雷,你可以叫我弗雷。”“我记得你的名字。”布莱恩露出笑容,“你也没必要坐得这么端正。这里是皱纹纸俱乐部,你要学会放轻松。”弗雷深呼吸,试图放轻松,他感到他的人生就像室内楼梯,在走到二楼前根本不知道那儿长什么样。他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布莱恩·维文,全美国最富的五个人之一。如今,首富先生光明正大地坐在这儿参加皱纹纸俱乐部,而全美国都在猜他的性向并倾向于他是个异性恋。弗雷有点儿头痛,因为布莱恩朝他露出了那种“谢天谢地你终于敢直面你的性向了”的眼神和笑容,像个长辈那样看着他。“又来了,这种眼神。”弗雷想。为什么连他的爸爸的客户都知道他是个深柜?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运转的?弗雷之所以认识布莱恩,源于他那个能在全美国排上前五名的律师爸爸。布莱恩的公司是老罗斯先生所在的事务所的其中一个客户,而关于布莱恩本人的几场纠纷是由老罗斯先生全权负责。老罗斯先生巨大的办公室书架上还放着布莱恩送给他的某位球员投出本垒时的球。由于布莱恩和老罗斯先生的私交同样不错,弗雷没读大学前就和布莱恩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但问题不在于美国首富坐在由你主持的皱纹纸俱乐部里,问题在于为什么连你老爸的客户都知道你是深柜?他们喝了酒之后到底讨论了些什么?关于弗雷·罗斯拒绝承认他是个同性恋作为父亲我很难过这种对话?“俱乐部八点开始,通常快到7:50人就会到齐。如果你不介意我要把先这局游戏打完。”布莱恩说。他看起来和弗雷在电视上、报纸上、杂志上,还有在餐桌上见到的都不一样,他穿得很轻松,看起来年轻了不少(虽然那种忧郁的气质还是没有变化)。在得到弗雷的同意后,他开始继续用手机玩一款弗雷根本不会去玩的游戏。弗雷环视了一圈,看了看墙上无意义的装饰画。他相信这个俱乐部里的每个人都知道布莱恩是谁(不认识美国首富这种事只会发生在奈哲尔身上),他们难道就这样淡定地坐在这儿听首富聊他的感情故事?弗雷不能想象他还能够在这个俱乐部里见到谁。他的面前坐着布莱恩,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另一个美国首富也坐在类似的俱乐部里?谁都知道布莱恩和克劳斯之间的传闻,除了其他首富,全纽约的每个人都盼望他们快点结婚。“只可惜布莱恩·维文是个直男。”那些八卦报刊杂志这么写。但性向这种事,光凭观察是很难得出真相的。弗雷深有体会。布莱恩说得没错,八点没到,弗雷的身边便又坐了五个人。“这是全部了?”弗雷问布莱恩。“全部。”布莱恩说。弗雷看了看面前形形色色的男人,他们中很多长得并不像同性恋。应该说,这儿没有一个人比弗雷·罗斯长得还像同性恋。弗雷面对所有人,开始自我介绍。“我是弗雷·罗斯,我代替强尼来这儿,强尼临时有事去了加州,他需要几周才能回来,在这几周内,都是由我在这儿。”“你好,弗雷,我是杰夫。”“我是安迪。”……男人们和弗雷问好,并自我介绍。除了弗雷之外,他们总共加起来是六个人,除了长得非常德国的一个男人有点儿拘谨外,其他人都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男性,他们看上去就很直。这种直男的感觉是从骨子里露出来的,像是大自然在捏造你的时候就在你的内核中写上直男两个字一样。如果弗雷不知道他们是GAY,他一定不会认为其中任何一个男人喜欢同性。“要先来点甜品吗?”其中一个有点儿胖胖的男人问,他看起来极其年轻,短发,指甲剪得短短的,像刚毕业的大学生。他穿着白色的T恤和浅色的外套,一条普通的牛仔裤。他之前说过他叫安迪,他的名字就和他的人一样可爱。“今天是什么甜品?”布莱恩问。“扁桃仁杯子蛋糕。”安迪回答。“我的最爱!”布莱恩说,“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比扁桃仁还要好吃。”安迪露出笑容,他拿起身边放着的盒子,打开盒盖。他的姿势很漂亮,每个动作都显得轻巧、轻柔,他看起来就是那种不慌不忙的人,做自己的事,遇到些麻烦也就让它过去。“安迪是蛋糕师傅,大学里的。”布莱恩向弗雷介绍,“他做的杯子蛋糕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我只会做杯子蛋糕。”安迪说,他站起来,像所有人分发蛋糕。当他分到弗雷这儿的时候,弗雷注意到他的手指长而白,指节并不凸出——一双标准的蛋糕师傅的手。他的手和姿势都非常好看,弗雷感到就算他做简单的筛面也让人不忍心移开眼睛,你可以一直看到他把蛋糕送进烤箱,然后就想站在那儿和他聊天,直到蛋糕做好。弗雷看了看安迪递给他的杯子蛋糕,它已经被烤成了深金黄色,像个小城堡,扁桃仁切成了块,镶嵌在蛋糕里面。弗雷咬了一口杯子蛋糕。天哪,他想,这味道真是太好了。他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杯子蛋糕。松软的蛋糕和酥脆的扁桃仁搭配得刚好,牛奶、黄油、扁桃仁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