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市文学 - 耽美小说 - 半夏伏冬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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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浴室里的穿衣镜,涂半夏看清了自己身上的状况,后背多处擦伤,好几块皮没了,手臂手肘处青紫一片,右脚踝青紫一片,看完后他直接洗了淋浴,仿佛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用力的搓洗身上的肌肤,一遍又一遍……

洗好后打开浴室门,无视等在外边的人,自己擦着头发就要向外走去,“老师,我错了,你别走!”声音惶恐,手臂颤抖,但涂半夏依旧不为所动,他看都不看旁边哀求的人,用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说道:“放手!”

“老师,我错了!”一边说一边就成了哭腔,他心底真的是怕极了,所有的计划都因为昨晚的一时冲动和后来的“破釜沉舟“而毁了。

涂半夏听见莫黼冬的明显的哭腔后心跳莫名慢了一拍,扫了莫黼冬一眼,然后就看到了他脸上明显的红痕,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动了动嘴唇想要说点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莫黼冬见老师盯着他的脸看,不知想到了什么猛地偏过脸去,留给涂半夏半个脑勺一只耳朵,然后,他感觉到自己的耳朵被老师揪住了,耳边是熟悉的声音:“莫黼冬,你少拿自己来折腾我!我是心软,但不是烂好人!”说的咬牙切齿,但是莫黼冬却觉得心安,一整夜的惶恐瞬间找到了去处,他感受不到耳朵上的疼痛,藏起满心欢喜让老师揪着耳朵拖到了客厅沙发上。

涂半夏把人就倒了客厅就想着去找医药箱,他刚才看了莫黼冬脸上的伤,自残的有些水准,不擦药是会毁容的,但又想到这一切的缘由他就想把那个臭小子扫地出门,现在自己身上多处疼得厉害,却还要先照顾那个罪魁祸首,真是自作自受。在心底抽了自己一顿后低头继续翻看医药箱,在底部找到了消炎消肿的药膏,抿着嘴屏蔽对面那双眼睛中传来的种种情绪、手上麻利的把药膏涂抹在莫黼冬饱受摧残的脸上。小小的药膏见底的时候,涂半夏把药膏壳子随手泄愤似的扔到地上,抽了纸擦干净手上的药膏,找了双鞋子穿好后,拿着钱包和车钥匙摔上门出去了。

逃跑一般的跑到楼下,坐进自己的车子里,像往常一样靠到后背上却瞬间传来钻心的痛,涂半夏咬牙忍着疼,烦躁地盘手趴到方向盘上,昨天晚上那段不超过十分钟的情景一直在脑中回旋不去,那句包含着“林嘉树”的话刺得心里扭曲的疼,太疼了,一瞬间就仿佛陷入了无边的黑暗地狱中,听不到车窗外的鸟鸣,看不到阳光,闻不到花香,天地众生失色,眼前发昏!

涂半夏很想就这样沉浸在黑暗中,就算是地狱也并无不可,在现在的他看来,现实比地狱可怕,他不愿回想昨晚一切事情的缘由,他希望昨晚的一切就像那些只看画面不听声音不看字幕的美剧一样,过了就过了,不用去明白其间的意思。这些年,他以为自己是从容潇洒的,但是此刻,他很怯弱,他不得不怯弱,他不敢真的去触碰那盘不死不休的局。想到这里,涂半夏抬起头狠狠的在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生疼,带着火热,人也因此回到了人间,车窗外鸟鸣阵阵,不知名的花不遗余力的释放着独特的花香,听不出来源的京剧咿咿呀呀的唱着,他突然就笑了出来,呵,可不就是在人间么,还有那么多的苦难和纠结等着去面对或者逃避呢!

发动汽车,涂半夏向着之前计划的目的地驶去。

莫黼冬在阳台上看着树枝掩映下的那辆白色桑塔纳终于开走了,心中也跟着开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呼啦啦的吹着冷风,不见光亮却空虚得仿佛能够吞没时间一切东西。颓圮的滑坐到地板上,莫黼冬感觉自己由内到外正在被心底的寒意侵袭,片刻便周身寒彻,忍不住打起了寒颤,牙齿上下碰击发出声响,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有些恐怖。他想埋头大哭,但是脸上还有老师刚才擦的药膏,之前所谓的安心,瞬间已经被那辆远去的车子带走了,只留下破败不堪的心境,早已不复原本的花木葳蕤、温暖阳春。

阳台上的阳光渐渐的移出了莫黼冬周边的地盘,带走了此时他身上最鸡肋的暖意,他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他一直在打寒颤,感觉不到饿,心底却渐渐的平静以至于渐渐的绝望,仿佛即将永溺幽冥。昨夜他在黑暗中守着老师的房门,在地板上也是僵硬的坐了一夜,在不尽的惶恐和忐忑中扇了自己一个又一个耳光,但现在,脸上的药膏散发着药香,身处光天化日之下,却连忐忑都生不出了,绝望笼罩中,他开始后悔了,后悔居安不知思危,后悔年少轻狂,后悔昨夜的冲动……但是,后悔有什么用,那个温暖的人已经走了,是了,这里只是老师的宿舍,老师的家在市区,开车不到20分钟,文理科教室不在一个楼层,以后或许见面都很少……不敢去想,不要去想……

听着双氧水滋滋的声音,涂半夏感觉自己的心脏也跟着紧了紧,镜子里后背上的伤口因为刚刚洗了澡的缘故有些粉红粉红的,到没有一大早看到的时候那么恐怖了,反扭着身子和手臂一点一点的使力够着去涂上双氧水消了毒,又撕开刚从医院买回来的药膏包装,连说明书都懒得看就打开挤到手指上开始别扭的往后背上涂抹,等耐着疼涂好后背的时候他已经脑门上冒汗了,也懒得去想是累的还是疼的。涂半夏偏头看到旁边摆着的其他几只不一样的药膏,心中真的很想爆粗口,但最终还是因为缺乏实战经验而没有说出口,只是心中憋着的那股子恶气依旧像在喉之鲠一样卡的人难受,不吐不得活!

涂半夏压着胸口想要破口而出去祸害人间的恶气,撕开了另一支药膏的包装,打开涂抹在已经斑驳得像野兽派画家的画作的脚踝上,期间还不得不谨遵医嘱忍着痛慢慢的按摩推拿,手肘上也是一样的处理方式,弄好后,他觉得心底的邪火又一把一把的往上升了,看都不看擦肩膀上的伤就丢着药膏趴到床上打算睡死在梦里得了。

因为背上涂着药膏不能盖被子,涂半夏一先就把空调的温度调得偏高,直接压着枕头就打算裸睡,谁承想一会儿就真的睡了过去,等睡醒了睁开眼的时候房间和窗外已经黑成一片,还伴随着莫名的寂静和落寞。涂半夏拉开灯,穿好衣服、裤子,踩着拖鞋去厨房里下了一碗面条,端着坐到沙发前的地毯上边看着电视慢慢的吃了起来。

他今天算起来也只吃了现在这一碗面条而已,很快就吃完了,连汤都喝的很干净,肚子里暖暖的好舒服,忍不住就忍着手肘上的疼伸了个懒腰,接着就习惯性的向后靠到沙发沿上,结果又是一阵透心疼,弄得他又想说脏话。耐着性子等疼痛感散去后,他起身收洗碗筷,又回到沙发上不住的换台,都是些索然无味的节目。“莫黼冬,你去死!”涂半夏烦躁的关了电视,换了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