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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差点以为他在哭，但是赤司脸上还是平常那副微微带着笑意的表情，两者结合起来说不出的怪异。“一点小事情而已。”

“哲也。”他深吸一口气，看向黑子，即使后者根本没有看他，“对不起。”

“小赤……”紫原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赤司。

没有听错吧！小赤竟然，道歉了。

黑子没有说话，而是用手撑着地站了起来，因为低血糖的缘故，他甚至还晃了几晃。然后黑子跌跌撞撞跑到餐桌边，拿起赤司带来的花束。

“住手！”意识到了黑子要做什么，赤司扑过去企图抱住黑子，“只有这个不可以——”

但是还没有来得及，颤抖的手指已经狠狠的撕扯着花朵的根和茎，一朵朵残破的花瓣掉到地上，黑子一边扯一边丢，整个手掌都被染得鲜红，而赤司早已在黑子第一个动作完成前就停下了脚步。黑子把花都扯下来，然后把包装连同断的断、折的折的根茎一起丢在地上。

“没关系。明天我会带新的来。”赤司轻松的说，甚至冲黑子笑了笑：“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完全打消不了我对哲也的爱呢。你说，对吧。”

赤司已经疯了，黑子悲哀的想。那双称得上艳丽的异色瞳平静的看着他，即使他刚刚大闹一番也没有在其间掀起任何涟漪。

“我会带你走。”脑海中回忆起赤司刚刚说过的话，黑子难以自抑的发起抖来。他知道并且相信，赤司真的会这么做。

疯子。赤司征十郎已经彻底疯了。

Cha51.

接下来的几天，赤司再没有出现过，但是其他人每天都会带来一束花。都是开得艳丽的曼珠沙华，用纯白的塑料纸包起来，在底端打着漂亮的蝴蝶结，有时候上面还带着晶莹的露水，看起来确实是用心准备了的。黑子毫不领情，第一天中午黄濑笑眯眯的捧着一束花走进来的时候还没有意识到这些。

“小黑子，我来了哦~这是小赤司托我给你带的花——”把书包放到一边的柜子上，黄濑穿上室内拖鞋，一手拎着今天的午饭一手拿着那束花走了进来。“嘛，今天的小黑子也超级可爱！”

因为赶着去厨房，所以黄濑只是在床边站定，把花远远的递过来，笑着等黑子来接。黑子平静的接过那束花，然后一把扔了出去。

“小黑子！”手中的便利袋不知不觉掉了下去，黄濑愣愣的看着即使现在也一脸平静的黑子。后者也抬起头看着他。

“为什么啊，这个。”小跑过去把花捡起来，黄濑不知所措的看着那束花。因为被摇晃而滴下的露水沾湿了黄濑的袖口，像抱着孩子一样小心翼翼的抱着花束，茫然的看着黑子：“只是一束花而已……”

“这种东西，看到就恶心。”黑子拿起床边的书翻看着，头也不抬的说。

似乎是上次与赤司发生了争吵的关系，黄濑如是的想。感觉这几天黑子就像刺猬一样，把浑身的刺都竖起来保护自己，整个人都带着攻击性，好像随时一言不发都可以吵起来。与尖锐脾气相反的是他日渐虚弱的身体，即使精心照顾着却还是在缓慢衰败下去，好像再经不起什么刺激一般。这样的黑子让黄濑看了特别难受，看着他用冷漠的态度和尖锐的言辞给自己织了一张薄薄的保护网，蜷缩在里面不愿意让任何人靠近。其实彼此心里都清楚，这张网脆弱到一根手指就能戳破，黑子却拼尽力气坚持着，维护着那一点点的安全距离和自己残存的自尊。

“不要生气了……”黄濑弯下腰，把黑子抱进怀里。黑子比自己小上一号的身体温驯的靠在胸口，无论是薄薄的背板、窄小的肩膀还是摸起来瘦骨嶙峋的背，都让黄濑心里陡然升起一股疼痛。

摸索着找到黑子垂在床边的手，与他十指紧扣，感到他细长冰凉的手指落在皮肤上的触感，摸起来像是还凝着露水的花瓣。黄濑不自觉的想起以前打完球，汗水淋漓的黑子。

黑子不是易出汗的体质，浑身冒着热气，连发梢都在滴水的场景，一般都出现在激烈的比赛过后。印象中最深刻的一次交流赛后，湿透了球衣，汗水不断从额发滴落的黑子。因为剧烈的跑动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明明是那么瘦小的身体，却似乎蕴含着无穷的力量。青峰跑过来，他扬起大大的笑脸和他撞拳，整个人神采飞扬，似乎在发光。

也许自己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喜欢黑子的。一开始不能说是喜欢，仅仅是向往，但是越到后来，心里就越渴望。渴望和他一起打球，渴望和他像好朋友般亲密的说着话、毫无顾忌的触碰身体，羡慕着可以和他配合的人，羡慕着可以让他露出笑容……因为，自己似乎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让他望向自己，所以后来才会生出那种深入骨髓的执念吧。

“并没有很生气，只是再也不想看见那种花了。”黑子闷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开始小小的扭动挣扎起来。“抱太久了，黄濑君，肩膀好痛。”

“让我再抱一会吧……”心里苦的发涩，却连一句“小黑子不要丢下我”都说不出来。

既然拥有了可以抱在怀里的温凉，就不要怀念曾经触手可及的guntang。人类一直都是贪婪的动物，对于某样珍贵的东西，一旦拥有了一部分，就开始渴求全部。被欲望迷住了眼，竟然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看不清。

Cha52.

“今天也非常高兴见到您。还是老样子吗？”

初秋的清晨，天亮的晚而缓慢，因为昨夜下过了雨，现在路边还残留着不少积水的浅坑，空气倒是很清新，鼻子里闻到的是秋天独有的枯叶的气息。街边的落叶踩上去会发出清脆的响声，不时有风吹拂过树梢，传来风铃般悦耳的沙沙声。伊藤裕子正忙着把放在店里的盆景往外搬，突然面前出现了一双黑色皮鞋。

下意识的露出微笑，心里充满了快要溢出来的喜悦，裕子直起身，在围裙上擦擦手，“非常高兴见到您，赤司君。”

这个名叫赤司征十郎的少年已经连续一个多星期都来这里买花了。最初的一次是下午，后面来的时间却越来越早，现在已经到了天还没亮就出现在店里的地步。对于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裕子一直都是有好感的。之前总看到他从门口路过却从未驻足，如今他竟然走入她的店，这让女孩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赤司君是买给谁的花？”他连续买了两次曼珠沙华以后，裕子终于忍不住多管闲事了一回。说起来，店里买这种花的人并不多呢。

“买给爱人。”赤司沉着眼回答，手里拨弄着一片枯黄的树叶。

“爱人吗……”手上包扎的动作慢了下来，裕子陡然一惊，然后一股浅浅的疼痛爬上心头。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裕子低下头用忙碌来掩饰内心的起伏，装作不经意的问：“赤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