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市文学 - 经典小说 - 灰姑娘想拿爽文剧本在线阅读 - 灰姑娘想拿爽文剧本 第100节

灰姑娘想拿爽文剧本 第100节

    水果蔬菜在无主之地是极为稀罕的,只有在重大日子里才会用上,但她没想到会在婚宴上这样用。

    数十盏黑色水晶灯上白色蜡烛散发出的光,交织出暖黄的光芒,照在铺满整个宴厅黑色地毯上,却流露出一种淡淡的苍白感。

    照在女尸紧闭的眼睛上,透着死亡的惨烈。

    她的双腿有些发软,不知还能支撑多久。

    老黑袍祭司的苍老声音仿佛撕裂般,和惨黄的光亮交相混融,就像地狱来的使者在说话。

    她第一次真切感到自己在异世。

    男伊麦伯没有发现她,他优雅挺立在华丽盛装的女伊麦伯身后,微垂眼睫,始终沉默。

    女伊麦伯身边站着火红衣袍,戴着红色连帽的大块头领主。

    大块头领主长相平平,年约四五十岁,但因保养得不错,看起来就像三四十。

    他极少出现在她们这些侍女面前,当然,也没有必要。对于领主而言,她们就像透明的存在,就像她以前是上位者时,也极少与底层侍女打交道。

    老黑袍祭司的冗长讲话刚结束,宴厅的黑色大门被一阵冷风猛地吹开,一行三四十位身穿黑袍,戴着黑色连帽的客人出现在门前,排着列队,整齐地鱼贯而入,坐在长长的餐桌前。

    整个过程没发出一点声响。

    她深深地屏住了呼吸,异常惊恐地看着这一切。

    动手拿起银制刀叉,优雅地将大块烤rou或蔬果切下,放入精致银盘,叉入口中。

    细细咀嚼,慢慢吞咽,直至完成。

    又开始下一轮切割。

    蔬果烤rou很快吃完了,又开始切割女尸,一点一点地切下,一点一点放入口中……

    凡是开始呕吐的侍女全被黑甲卫兵拖下,她强力控制自己也想呕吐的欲望。

    她怀疑被拖下的侍女都会被做成盛宴。

    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做梦也没想到这种可怕的事会在她身边发生。

    多娜也很争气,一直按捺着不吐。

    一直不说话也不动刀叉的男伊麦伯这时优雅至极地拿起刀叉,习以为常地切割女尸,叉起rou块,放入嘴里。

    她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是那个高贵英俊、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昔日的宽容美好品性完全是在演戏?

    她完全不敢置信。

    婚宴结束后,她和多娜偷偷躲在粪坑附近吐,还有很多侍女也在这里吐。

    为什么在这里?因为贵人们一般不会来,不会因为呕吐把她们拖走。

    粪臭味和呕吐味熏鼻而来,她和多娜吐得更厉害,昏天地暗了很久才结束。

    吐得最后只剩下酸水。

    妈的,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啊?前两次打工已觉落入狼窝,现在更是觉得深入虎xue。

    庆幸的是,今晚不用值夜,她和多娜得以躺在通铺上休息。

    通铺也仿佛散发阵阵呕吐味,也许是她们身上的,也许是别人身上的。

    半梦半醒之间到了天色微明,又要起床打工了。

    就着冰冷的水洗了把脸,梳了下短发,套上黑衣长裙和黑面纱,又开始拿着大扫帚扫地,得从底层扫到顶层。

    多娜去参加新娘子甄选了,同去的还有几十个侍女。是的,几乎所有底层侍女都去了,即使存在着未知的危险,可为了那丁点福利,大家还是跃跃欲试。因为生活实在太苦了。

    她一直忙活到中午,手中的扫帚一直未停过。

    她既没碰到女伊麦伯,也没碰到男伊麦伯,更没碰到什么领主。或许这才是生活的真相,灰姑娘是很难遇上贵人的,就像她前几世一样,苦苦挣扎在底层才是实际生活。

    她这一世是开了挂才遇上保有前世记忆的安希伦,才救了必死命运的希律亚。实际上或许她应该仍苦苦在底层挣扎,没有任何机会往上走,更没机会得到贵人青睐,因为他们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远了。

    就像生与死的距离,就像两条永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幸而她从未奢望过安希伦会为她付出一切,也未奢望希律亚能将她真正地放在掌心。

    从未奢望过不该奢望的,便不会有失望过的失望。

    打扫到顶层的宽大露台,漫天的雪花扑面而来,带着冰凉,还有她的失落。

    完全打扫干净时,便到侍女们吃午饭的时间。

    她舒了一口气,将大扫帚拖回仓库,又洗净了手,才到了食堂。

    用餐的侍女很少,加上她也只有十几个人。除了当值的和与她们错开午餐时间的侍女,其他的都去参加新娘子的甄选了。

    食堂的侍女们全都在吃东西,没一个在说话。

    她其实很想找人问问昨晚的婚宴是怎么回事,或者偷听下别人对此事的议论,但大家都很沉默,昨晚的事就像未发生过一样。

    午饭后,她有短暂的休息时光,坐在僻静的食堂阶梯上发呆。

    食堂里只剩几个洒扫的侍女,她们拿着抹布和扫帚,安静地打扫着卫生。

    她们和她一样全是底层侍女,在人们眼中全是模糊的面孔,就连名字也是模糊的,连被刻意记住都是不值得的。

    在这个资源匮乏的世界,女人们权益的剥夺和侵占被视为理所当然,她们仿佛生来就是付出的,若不付出被视为罪恶、恶毒的。底层女人如此,顶层女人也是如此。

    顶层女人拥有更多的资源、权益,但不表示她们拥有了和男人一样的东西——生而为人的真正自由和平等。

    她们的核心价值仍是付出和被利用,若没有这两样东西,她们就连活着都失去意义。

    她曾想改变这个世界一丁点,让更多的女孩,至少顶层的贵族女孩能有多一点机会受教育,毕竟实力才是硬道理。可事实证明,在这个世界,这种想法是多么可笑。

    一环连一环的利益紧扣着女子公学的开销与价值,让入学与毕业都变得奢侈,使得更多女孩想接受教育,哪怕只是贵族女孩,都沦为天方夜谭。

    正想得入神,食堂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原来是参加甄选的侍女们回来了。

    正在洒扫的侍女们全都围上去问结果,可没一个人回答。

    最后,一个侍女看了看她那边,沮丧地说道:“就是总和她在一起的那个,还有另外几个长得漂亮的选中了。”

    洒扫的侍女们发出感叹,入选的总是少数,同时眼睛又亮亮的,大多数人的实力也不过如此嘛,总算放下心来,优秀的只是少数。

    深夜,多娜蹑手蹑脚地回到通铺房间,悄悄躺下来,挤进她的被子,又将被子盖过她们头顶,低声低气地说话。

    她早已被弄醒,侧耳倾听着。

    “海心姐,新娘给了我这个。”

    多娜拿出一枚小小的黄金制成的钥匙,贴住她的耳朵说道:“说是一间地下密室的钥匙,专门给我保管的,每个甄选的侍女都有一枚。”

    她悄悄打开被子一角,微弱的月光透过破败的窗子,正好照在这枚黄金钥匙上,闪动着妖异诡谲的金黄哑光。

    这到底是怎样一种奇怪的经历啊!从前三世到这一世,她觉得一切都不可思议。

    刚从阿拨斯逃亡过来,又到这诡谲异地,又遇到这种古怪之事,她整个人有种混乱之感。

    清晨醒来,她躲坐在僻静之地,对着浅薄日光,仔细观察这枚黄金钥匙。

    不期然地,她又回想起城堡门前迎接新娘子时,一个侍女说起的“德诺”二字,一种奇异的预感悄然而生,这钥匙和德诺必有种古怪的链接。

    世事万物都是有连接的,不可能出现得这么巧。

    “咦,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一个熟悉的女孩声音传来。

    将小钥匙捏入掌心,她回头笑笑,“上工前先休息一下。”

    “那你还不如多睡一会儿。”说话的正是那日对甄选侍女嗤之以鼻的那个女孩。

    “又怕睡过头了。”她笑得腼腆。

    女孩耸了耸肩,就要转身离去,她连忙叫住她,“我想问问……”本想问问婚宴是怎么回事,话到嘴边又变成,“你觉得可怕吗,昨晚?我是指看到尸体。”

    女孩呵呵一笑,带着嘲讽,“你们全都吐了吧?但我不会,因为我天天打扫停尸房。”

    “啊,停尸房在哪儿?我也想去看看,以后经常去,就不会吐了。”

    她开始逻辑倒推:男女伊麦伯,女尸盛宴,古怪客人,甄选侍女,黄金钥匙,停尸房……这一切有什么奇异古怪的联系?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书的订阅率是百分之七十,如果订阅不满百分之七十的话,就得等72小时后才能看了,亲亲们~~

    今日是元宵节,祝大家元宵节快乐哦!

    另外我今日在旅途中,明日不一定更得了,会提前请假的哈!

    ——

    第115章

    可倒推半天,直至走到停尸房门口,还是没得出什么结果。

    也许自己真的不够聪明。

    “就是这儿了,”女孩呶了呶嘴,“你要进去就进去吧,我是不进去了。”

    “等等,别走。”她吓得一把拉住女孩,“这里停的是什么人的尸体?能不能陪我一起进去?”

    “不能。”女孩很明确地拒绝,“我天天都在这里打扫,早已看够,不想再看了。”

    “这些尸体究竟是谁?”

    “各种人都有,侍女、随从、护卫、杂工还有些不认识的。”女孩说着就立刻离开了。

    奇怪了,这些人的尸体为什么不即刻火化,还要放置在这里呢?

    伸出满是冻疮的双手,轻轻一推,摇摇晃晃的木头门就被推开了。显然不是什么秘密场所,连把锁都没上。

    一阵阴冷寒森的气息扑面而来,混杂着血腥与腐rou的气味。

    四面墙壁都燃着火炬,一片明亮,巨大冰块围着一个又一个黑色大柜子堆放,每个大柜子上又有数十只抽屉,每只抽屉都是紧紧关着的。

    火光将她的影子照得长长的,长影缓慢地移动,还有点心惊胆战。

    她没有移向最引人注目的几个大黑柜子,而是移向最角落的一个仅带有一只抽屉的大黑柜。

    凭着一种直觉,她觉得里面会不一样。

    五指扣在抽屉拉环上的一瞬间,一股冰寒透骨的感觉蔓延全身,她一下冷得正打哆嗦,僵停了几秒,又鼓足勇气开始用力,一声轻响,冰凉抽屉就被轻易拉了出来。

    冰霜气雾环绕,遮住了大半尸身,她一时看不清尸身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