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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些地方里，我蒙蔽上自己的心，自己的眼，牙齿一次次的刺穿自己的唇，承受了无数的侮辱和痛苦。

如果不是那些安眠药，我都不知道自杀多少次了。

我时常会做很多很多的梦，可是没有一个，是能让我甜蜜的。甜蜜？这个词汇，多久没用到了。

许向维的关心和疼惜，或许是真的，可是我却再也没了接受的力气。

我承受不起美好破灭的后果，在他的面前，我除了觉得自己下jian，就只剩下那些对许家人的恨。

这样的我，拿什么和他在一起？

九九把他赶出去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眼里的无助，也看到了他的惊慌。我听到了楼道里，他的自言自语，他的疼。可是我什么也做不了，因为我连我自己都治不了，我怎么治他。或许放开彼此，从来都不要开始，才是对我和他，最好的选择。

六年前的事，早就导开了我们各自的轨迹，越走越远。

现在的我们，在彼此的眼里，就只是个模糊的影子而已，若是不再见面，他或许连记都不会记得有我这样的一个人曾经出现。

只是个幻影而已，随便的一阵风，一吹，就散了。

我又何必为那个幻影，去接受或者改变什么。我现在过的很好，就这样继续保持着就好。

不会被谁爱，也不会爱谁。

不伤人，也不伤己。

冲完澡出来的时候，不小心被九九看到了身上的伤，她抱着我的腰，小小的脑抵着我的背，手指断断续续的磨砂着那些好不全的烟疤，呜呜咽咽的哭。

这个傻孩子，把所有的错，都归结到了自己的身上。

其实我真的没什么的，我是个男人，有点儿伤，又有什么，何况……早就不疼了。除了偶尔做梦会梦到之外，就连和别人在床上做的时候，也不太能记得起来了。

毕竟Depration的那些年里，比之更甚的事，数不胜数。

：“哎…傻丫头，别哭了，你的鼻涕都糊到哥的身上了。”

：“哥…你别动，让我…在靠会儿。”

被泪沾湿的小脸儿有些冰凉，整个贴上后背的时候，还是让我有些不适。

以前隋青准备给我补那个纹身的时候，总会用冰凉的酒精将我的身体整个擦拭。也会用他冰凉的唇，一下一下的触碰和亲吻。之后便是一针针深入骨髓的痛，也正是这样，之后的很多时候，不管什么人，只要碰我的背，我都会忍不住发抖。

可能是感觉到了我的不适，九九把脸离开了我的背，声音闷闷的问我

：“哥…还是忘不掉…会疼么？”

：“不知道”

低低的吐出三个字，便不在做声，拿起一边柜子上的烟，点上。

天已经黑了，屋里没有开灯，窗外有路灯斜斜的打到房子里，我安静的坐在床边的地毯上，静静的抽烟。

九九拿了烟缸放在我右脚边的位置，将自己的头靠近我曲起的腿弯里，同样安静的躺下，过了很久，我不知道她有没有闭眼，只听到了她说

：“哥…我永远都陪着你……永远。”

：“你要嫁人的，要有自己的家，和孩子。哥…是不可能了，哥希望你能得到我得不到的。”

我的傻九九，没有谁能陪谁一辈子，该走的时候，还是要走，该面对的时候，也逃不掉。

这样又安静又黑的世界，不属于你，只属于我。

我一个人。

楚九九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在楚宁的腿弯里睡过去的，半夜醒来的时候，看到楚宁安静的侧脸藏在若影若现的黑暗里，平静的脸上看不出半点儿情绪的样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样一张平静的脸，却让人觉得心里酸的要命，带了那么点儿窒息的味道。

假装睡梦间转过身，看着窗外就连深夜都不曾熄灭的，闪闪烁烁的霓虹灯，楚九九的眼睛，也闪着细细碎碎的光，像是哭了的样子。

这个城市就是这样，不会为谁的悲伤变暗，也不会因为谁的消失就停止。它总是把所有的悲伤，都藏在那些虚伪又浮夸的光景中，轰轰烈烈的不停前进。

带着所有人的狂喜和沉痛，颤放着震耳欲聋的响声，记录着整个城市所有的起起伏伏……

☆、第九章

送许向维回到水岸公馆后，因为要准备第二天的视频会议，季璃也没有离开，占用了许向维的书房，一边办公一边休息。

许向维在自己的房间里，昨天楚宁昏迷的地方，靠着宽大厚重的红木雕花门，看着外面被乌云，还是雾霾半遮的天，指尖夹着一根刚点的香烟，一缕刚刚冒出的烟，被屋内的空调吹着歪歪斜斜的升到空中。

这么多年，在看到楚宁以前，许向维一直不知道自己过的好不好，接手了帝豪这个庞大的产业，他在失去自由和悠闲的同时，也获得了肆意妄为、为所欲为的本钱，只要集团的位置做的够好够稳，他可以肆无忌惮的玩弄男人、或是女人，可以享受众人的敬畏和惧怕。如果去掉心里的空洞，可以说是过的很好了。

但是见到楚宁之后呢？那个空洞被补上了，心却疼了。从前没有的感情，现在也都一窝蜂的出现了。

那些本来没有的贪欲，现在也渐渐越来越明显，就连放弃了自由的心，也开始颤抖着跃跃欲试。

不想被束缚，不想被控制，不想在保护不了，不想再没有自由去爱什么人，不想再那么无能那么无力……总之很多很多，这么多年都不曾出现的叛逆，都出现了。

想得到……一定要得到，不择手段的想把他留在身边，哪怕是锁起来困住也好。

只要能把他放在自己视线所及的地方之内，哪怕什么也不做，只是看着就好。

看着他干净的脸，漂亮的身形，让那些美好永远只属于自己，不再让任何人触碰和伤害。

可以让那个缺失了这么多年的宝贝，安安静静的藏在自己的羽翼下，忘掉那些过去，洗掉那些脏，好好的活。

可是这些，这些都要他能完完整整的拿到帝豪，才能好好的实现。

掐灭手里最后一根烟，许向维站起了身子，朝着亮着灯的书房走去。

这么多年了，他还从来没这么急切的想得到什么，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有过这么强的斗志。

楚宁，楚宁，楚宁，我的楚宁，这一次，就是死……我都不会在放开你的手。

就算你恨我，怨我，想杀了我，你都别想再一个人走。

就算是死，你也只能死在我的身边，陪着我过以后剩下的所有的日子。

推开书房的门

：“季璃，从现在开始，帮我。”

正在电脑前埋头整理文件的季璃闻言抬头。

：“我一直在帮你，我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