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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马场里的会员不多,零零星星地十来个。看到安如出现,他并没有把马骑过去,只将马停到起跑线上。安如帅气地上马,就在她准备往时祎那方骑去时,她貌似听见有人唤自己的名字。她回过头,看见来人,立刻喜上眉梢。来人正是安如的骑术老师岑裕礼。在十二三岁的时候,安如已经嫌马术教练教得没劲,指明要让自家父亲亲自教她。安海融没有反对,但吴珍妮却不大乐意让安如学这样粗鲁的运动。安海融自然不想逆母亲的意,因而此事就此搁下。安如不会就此罢休。她瞒着家人,悄悄地跑到另一个马场呆了数天,终于找到了一个出色骑师。趁着下班的时候,她站在马场的门口候着他。换下骑马装以后,安如几乎认不出他就是那位身姿矫健的骑师,因为他实在是太年轻了。看着他目不斜视地从自己身边穿过,她只懂直直地盯着他。当他的背影快要消失在视线之中时,她才如梦初醒,冲过去拦住他。听了安如的诉求,那位年轻的男子并不愿教她马术。只是,他却敌不过这位小姑娘的死缠烂打,最终还是答应了她。他想让安如知难而退,故而从来都没有给过她好脸色,要是那里做错了,定然少不了毫不留情的批评。像安如这样刚入门又娇滴滴的大小姐,他以为她会半途而废。殊不知,安如却是越学越起劲,最后她居然成了他第一位又是唯一一位徒弟,且让他骄傲的徒弟。到了后来,安如才知道,自己看中的这位骑师,是马场主人的小儿子。同样是愕然,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这位徒弟,居然是被安家捧在手心上的公主。“你什么时候回国的?”安如将近两年没有见过他,心中甚是欢喜。“都有一段时间了,”他牵着马走到她跟前,“这么久没有见面,我差点认不出你了。”“我可认不会忘记你,你当初是怎么说我的?‘朽木不可雕也’!”在他面前,安如多多少少保留了以往的那份娇涩,像邻家meimei般单纯可爱。岑裕礼失笑,“多少年了,你还记仇。既然不是朽木,那骑术就应当更胜以前了吧?”安如倏地想起此行目的,她把事情的缘由告诉了他,并要求他当裁判。远在那方的时祎早就注意到这交谈甚欢的两人,他的脊梁挺直,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不耐,只是静静地等待。看到安如和另一男人并列驾马过来,他微微地向那男人颔首。安如替他们作了介绍,其实她跟时祎对并不熟悉,只说她是表妹的朋友。听完以后,时祎似乎扯了扯嘴角,无声地笑了。当岑裕礼作了个手势,提醒他们预备的时候,他们两人都同时换了副专注的表情。当他示意比赛开始的时候,两匹马同时冲了出去。安如最终还是赢了两个马位。她率先下了马,拍了拍马头,得意洋洋地对时祎说:“看不出来,你的马术居然这么逊。”时祎丝毫没有败者的沮丧,他依旧拉着缰绳,居高临下地往安如那方凝视。她的眉目舒展,嘴角微微翘起,唇边的笑意似染上了夏日的酷热,却不失明媚。戴着洁白手套的双手,此时正温柔地抚摸着那匹帅气的公马,这与刚相识那股倨傲大相径庭。立在一旁的岑裕礼略有所思,他终究还是说:“时先生,介意跟我切磋一场吗?”“啊?”安如愕然,她还想说话的时候,却被岑裕礼的眼神给阻止了。时祎自然不会拒绝。为作公平,岑裕礼询问:“需要换马吗?”时祎替“约翰”顺了顺毛,说:“不需要。”这次换了安如作裁判,她专心地看着两人赛马,同时惊讶地发现,时祎的骑术相当高超,居然能与岑裕礼并驾齐驱。在安如的印象中,她从来都是被岑裕礼远远地甩在身后。比赛的结果相当戏剧化,时祎居然赢了岑裕礼两个马位。岑裕礼难得找到对手,相当欣喜,还与时祎相约日后再来切磋。末了,他还对安如说:“小如,你可以换师父了。”安如把脸别到一边,不说话。直到岑裕礼骑着马走远了,时祎才调转了马头,利落地跳了下马。安如看着他走近,直勾勾地盯着他,犹豫着开口:“你……”他笑了笑,俯□,凑在她耳边说:“我当然可以赢你,但我更喜欢输给你。”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周末愉快呐!☆、004从马场到用晚餐的餐厅,安如一直没有说话。时祎专心留意路况,同样安静。车厢内播着当下相当流行的一支粤语歌曲,她的手指随着音乐轻轻地打着节奏。这所餐厅是安如要求去的,来之前她还特地致电餐厅经理留座。相对于其他众所周知的老牌名店,她更加偏爱此处。经理给他们留了窗边的位置,可以将中环马头和九龙半岛的风光尽收眼底。时祎其实也与表妹来过这里餐聚,他觉得女孩子都应该喜欢如此精致华美的餐点,而安如也未能脱俗。他对食物的要求说高不高,他能容忍食物的味道不佳,却不能接受食物不够干净卫生。安如随便翻了翻菜单,便决定了菜式。他没有特别想吃的,也要了一份一样的。服务生收走了菜单离开,安如用右手支着下巴看着窗外的码头夜景,射灯一线一线地擦过粼粼的海水,轮船缓缓地驶向远方,留下圈圈涟漪。餐厅内的灯光幽暗却极具情调,浅浅的灯影落在她的姣好的面容上。她的身体微微倾向窗外,时祎看着她的侧脸,手肘撑着餐桌,身体向前倾了些许,语气平静地唤她:“安如。”被他打断的沉思,安如转过头,以眼色询问他。他顿了数秒,却没有说话。两人就此沉默。气氛瞬间就变了,除了从小舞台那端传来悠扬的琴声,这边的静的呼吸声也仿佛消失了。空气里似乎流淌着莫名的气息,安如不知觉地坐直了身体,聚精会神地等他发话。时祎似乎十分擅长于这样的心理战。看她的神经已经高度紧张,他才悠悠地说:“我是不是在什么时候,不小心得罪你了?”虽然是问句,但他的语气非常肯定。安如并不表态,等他继续说下去。“我好心提醒你不要醉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