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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罗慎远都这么大了,怎么突然就要记到林海如名下去了。老太太的心思他猜不透,这个举动完全是想抬举罗慎远,但她不是一向不喜欢罗慎远吗……罗慎远听到之后,却看向了坐在堂上的罗老太太。宜宁被雪枝牵着站在旁边,分明看到这两个一个老谋深算,一个天生心机深沉的在相互质询。看了片刻之后,罗慎远就收回了目光,平静地站着不说话。他们俩究竟交流出什么了?宜宁很想知道,但是她又不可能去问。她又看向罗成章。这位爹可能是除了林海如之外在场人中最糊涂的,他坐了下来,喝了口茶说:“母亲,您可否是突如奇想。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也不是能随意决定的。”罗老太太平缓地道:“我活了大半辈子了,有什么突如奇想的。海如没有子嗣,便让慎远记到她名下。再者慎远也要去参加乡试了,若是中了举,说起来算是咱们罗家嫡出的,身份也不会差。”罗成章听到罗老太太的话就皱眉。他的庶长子平静地站在堂中,一句话没有说。罗成章从来没想过罗慎远会中举,有几个能在十五六岁就中举的?程琅是神童,很早之前就已经名满北直隶,再说他还是陆嘉学的外甥,谁都毫不怀疑他会中举。但是家中三个人,罗怀远是天资最高的,也是到现在都没有中举。罗慎远毫不出众,他一次就能中了?罗成章觉得老太太这是在找借口。“母亲,您要是真的这么打算,我也没有话说。”罗成章看了罗慎远一眼,并不在意,淡淡道,“但您总得把理由说明白了。”罗老太太冷笑道:“你要是不愿意让慎远记到海如名下,那就记轩哥儿,二房的嫡出总归不能再空着了。”罗成章咳嗽了一声,要说记轩哥儿,他就更加不愿意了。他还打算好好的培养教导轩哥儿读书,跟着林海如岂不是毁了他吗?罗成章看旁边的林海如也一直没有说过话,就问:“你也同意了?”林海如看到罗慎远,还是有点坐立不安。总觉得这个庶子身上有种淡淡的压迫感。她点了点头,说:“嗯,母亲找我商量过了,我还是同意的。”林海如既然也同意了,那罗成章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何况这是二房的事,还用不着跟大房商量。他让管事去找族谱来,当即就要改了。宜宁看到那支笔落在族谱上,心里一阵激动。她下意识地看向罗慎远,发现他也看着那支笔。他的目光那一瞬间竟然有些凌厉。第32章那日晚上记了族谱之后,罗老太太叫罗慎远去了书房。宜宁被雪枝伺候着洗漱干净,换了一件清凉的绸布衫,她坐在罗汉床上,松枝教她打络子玩。宜宁抬起头,开着的槅扇能听到夏夜的虫鸣传来,阵阵凉快的风吹进来。但是她听不到书房里的声音。宜宁想到罗慎远刚才凌厉的眼神,总还有些心悸。她似乎第一次意识到,罗慎远不仅是那个温和平稳的三哥,他还是未来首辅罗慎远。而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她放下了手中的络子,跟雪枝说她要喝酸梅汤。罗老太太的书房里一片寂静,却连虫鸣都听不到。烛火下罗慎远的身影显得十分高大,他的侧脸甚至是冷峻,眼神中有种毫不掩饰的冰冷。事实上他并不喜欢罗老太太,这么多年他沉默隐忍,就算是块石头都该焐热了。但是罗老太太对他的忌惮从来没有改变过,要不是因为宜宁,恐怕她对他还是会多番打压。他站在罗老太太面前,问她:“祖母,你究竟想做什么?”罗老太太抚着手里冰凉的珠子,她很久没有看到过罗慎远以这个冷漠的样子面对她了。若是记起来,还是上次他救了宜宁之后,她罚他跪祠堂的时候。那个时候他跪在地上,听到她的话之后抬起头,看自己的眼神就是这般冷漠。“你和宜宁一样,自小没有母亲。”罗老太太慢慢说,“不过却是截然不同的待遇。你无人照料,她却有我疼爱。其实我知道,你小的时候是很喜欢宜宁的。你觉得你和这个meimei都没有母亲,应该会亲近一些才是。但是宜宁却一点都不喜欢你,甚至是憎恶你。”罗慎远藏在袖中的手慢慢捏紧。“你百般忍耐宜宁,直到那日宜宁落水——”罗老太太的声音微微一顿:“我当然也知道,你怎么会害她落水呢,好歹是你想疼爱的meimei。就连她伤了你的手,耽误你第一次乡试的时候你都没有怪她。但是那次你看到她掉进池子里,你犹豫了,你想要不要救她。如果不救的话,这个meimei就再也不存在了。”罗慎远看向罗老太太,手捏得更紧了,指甲几乎刺进rou里。“你看到宜宁在水里挣扎,还是把她救了起来。但是你却没有想到,宜宁落水之后再醒来,对你却不一样了。你虽然不说,但是我看得出来你是高兴的。你越发的宠爱宜宁,毕竟这世上也只有宜宁一个人对你这么好……别人又有哪个是真心对你的呢。”“可是宜宁却不知道,她的三哥在她落水的时候,是曾想过见死不救的。”罗老太太微微一笑:“罗慎远,我说的对不对?”罗慎远沉默了片刻,他还是缓缓地笑了:“祖母明察秋毫,的确是如此。这罗府里的所有人都让我厌恶,”他声音略低了一些,“除了宜宁之外,你们哪个是真的喜欢我的。我是庶出,生母又是那样歹毒之人。祖母你可知道,我从小是听着什么样恶毒的话长大的?”罗老太太长叹了一口气,她望着罗慎远平静的面容,他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从不暂露头角,也是明哲保身之举。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不论罗慎远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她都希望罗慎远能够立刻强大起来。“别人都说你天资平平,就连你父亲也是这般认为。”罗老太太说,“你应该不会想一辈子这么下去吧?”罗慎远眼睛微眯,淡淡道:“父亲才干平庸,若是没有您和大伯的扶持,恐怕在官场上根本坐不稳。他看我如何,我并不在意。”“那宜宁呢,你在不在意?”罗慎远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罗老太太。“你能忍得住这么些年,说你没有野心,就连我自己都不信。”罗老太太微笑着说,“慎远,我迟早是要去的。你觉得以你继母林海如的性子,她护得住宜宁吗?”罗慎远背手走到罗老太太面前,他沉思了片刻,手拂过正堂上摆的香炉下,飘落的一点香灰。“祖母的香炉太小了,可以换个略大的。”罗慎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