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市文学 - 言情小说 - 总有妖怪要吃我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功心法,纯粹是她自己体会到的一套凝神的法子,将所有的心思汇聚灵台,不受外界干扰,不任思绪乱飞。最开始,周围有些风吹草动还能影响她的思绪,如今十几年练下来,便是置身闹市之中,她也能迅速沉心静气。

每日例行的这一套练完了,高良姜睁开了眼睛,感觉到似乎是有人在看她。顺着感觉看过去,王家小媳妇在窗子后面露着半张脸。高良姜冲她笑笑,王家那小媳妇赶紧低头,把窗子关上了。

高良姜叹气,以后还得再早点。如今,这可不再是自家的院子,这是别人家的。四年前她爹重病在身,为了治病,花尽了家财,这祖传的四合院也被卖给了王家换钱,谁料,爹的病不仅没见好,反而更差了,一天不如一天。本来说要把前面的店也卖了,换钱治病,她爹是死活不肯,半夜拖着重病的身子,死在了院子里。不知爹到底是一心求死,还是想去前面的饭馆再找些什么。

高良姜看着眼前两层的高家饭馆,实在是容不下它。

作者有话要说:  大子儿:民国时,通用货币很乱。早期是国外的鹰洋、站洋,后来又有了袁大头、孙大头的银元,还有民国政府发行的法币、各种纸币,银元宝也是一直通用的,但这些都是大钱,咱不能拿着银元去买烧饼吧!民间用的是零钱,也更乱,北京一带在日用品买卖等小额交易中用的一般是铜钱。铜钱分很多种,有康熙通宝、乾隆通宝、嘉庆通宝和同治通宝,有面值一文的制钱,也有面值十文和五十文的“大子儿”。此处说的“大子儿”,是通常所说,面值十文的那种。

②关于老北京的一些风俗习惯之类,若啊呜描写有不足不对之处,还请亲爱的小天使指出来,啊呜感激不尽。

③高良姜那套凝神的法子,基本脱胎自冥想瑜伽,对提高专注力、自控力很有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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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都来了,不评论吗?

第3章自来和尚2

虽说看祖传的饭馆千般不顺眼,但既然答应了姥爷要再熬一年,高良姜也不能马虎,回了店里,写了一张厨师招聘启事,贴在了门外。这两天连个厨子都没有,便是有客人上门吃饭,也没有菜招呼,高良姜索性把门一锁,抓了把瓜子,一路往南,往天桥去了。

“酒旗戏鼓天桥市,多少游人不忆家”,这句诗说的就是北京城的天桥。天桥者,因北平下级民众会合憩息之所也。天桥算是整个北京城最热闹的地方之一了,大人小孩儿都爱去。天桥那块儿,有许多走江湖卖艺的“撂地”。什么叫“撂地”,就是在地上画个白圈儿,这白圈儿就算是他演出的台子,行话叫“画锅”。锅是用来做饭的,画了锅,有了个场子,得了打赏的钱财,卖艺的才有碗饭吃。天桥这块儿有各式各样杂耍卖艺的,花样儿多,表演得也是一等一的好。什么胸口碎大石、挑花枪、举刀抖空竹那都是寻常把式,除了这种动手的,还有动嘴皮的,像是说相声的、唱大戏的、算命的等等,不计其数。

高良姜当初拳脚师傅,就是从天桥请回来的。天桥艺人百儿千,里面说不定就藏着某行某界的泰山北斗。前些天,店里厨子还没走的时候,听见吃饭的客人说,天桥来了个新手艺人,那本事可大了,铁链绑在身上,他能运气挣断了,烧得通红的铁链,能用手捋直了。

好多人都去看了,传得神乎其神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哎,哎,后生,你别走,你要倒大霉了。”路边有个算命的半瞎拿手招呼高良姜。这种人她见的多了,都是骗子,理都没理,走自己的。

“后生,算不准,老儿不要你的钱。”“半瞎”不放弃,扯着脖子又喊。

一看日头还早,那玩铁链的艺人估计还没开始,高良姜愿意给半瞎一个机会,走过去,道:“人家算命都说好话,你这半瞎,怎么一张嘴就尽说晦气话?”

“半瞎”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道:“小老儿不这么说,您能过来吗?今儿个还没开张,您是头一位,给您个半价。”

“别,您先算,您要算的准,分文不少您的,您要算得不准,爷我不仅一个大子儿不给,还得让人知道,你是个假算命的,拆了你的招牌。”

“半瞎”心下一惊,出门没烧香,看他面白身瘦,以为是个知书达理人家的公子好糊弄,没想到是个坏小子。不过在江湖上走,这种情况他见的多了,自有一套应对的办法:只说好话,不说坏话,你祝他个前程似锦,他总不会自己打自己脸不承认吧?到时候好话车轱辘似的说,把这位爷送走就行。“半瞎”问了高良姜的生辰八字,又拿了一桶竹签让她抽。高良姜乐得跟他玩玩,接过了签筒一摇,掉出两支竹签。

“半瞎”捡起来一看,一支大吉,一支大凶。

“这是怎么个说法?”

“半瞎”滚在嘴边的好话说不出口了,他这签筒是特质的,里面有个机关,一按下去,能控制掉出来的是上签还是下签,他刚刚明明是按了上签的机关,怎么还出来一支大凶呢?签筒坏了?伸手接过两支签子,“半瞎”捏在手里看签文,又拉下了脸上装模作样的圆墨镜,露出一双老鼠精似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把高良姜的脸看了又看,半晌把签筒抢了过来,口道:“小爷,您这都是好签儿,日后是平步青云,还能娶一房好媳妇。相逢是缘,您的红封小老儿不要了,您走吧。”

算命这行,富贵者多收,贫困者少收;阳寿将尽者不收,大祸临身不可避者不收,再无好运者不收。

高良姜哪儿知道那个,见他识趣,也不逗弄了,自顾嗑着瓜子看杂耍去。

“半瞎”看着她的背影,又看看手里另一支大吉的签,心中疑惑。

晃荡了一天,天色将晚,高良姜领着油纸包的熟食回了店里。自己做了点茶饭,就着熟食吃了,吃的肚圆嘴油,心说,这种吊儿郎当的日子可真是舒服,怪不得大街上那么多二流子,合着当二流子是如此的轻松快活。可这种日子,也磨损心智,就该早一日把这店卖了,带上钱出了北京城,投军当兵也好,漂洋过海也好,定要闯出一片天地来。

心想着事儿,站起来收拾桌子,忽然见似乎是有人敲门。

“笃笃笃,笃笃笃。”敲门声不重。不该啊,她这店里就点了一盏煤油灯,影影绰绰的,外面看着也不像是做生意的,怎么还有人敲门呢?高良姜喊道:“厨子跑了,店了不开火,您过些天再来吧。”

那敲门的声音还在,不紧不慢不停歇,一下下就像是敲在了人心上,“笃笃笃,笃笃笃”。一阵穿堂风从后背穿过,高良姜打了个寒战,心下发毛,高着嗓子道:“您别敲了,打烊了,不开门!”

门外敲门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