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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丝异样,轻巧地甩开她的手,嘲讽道:“真是无胆鼠辈,刚才不是还要逞能,这么快就怕了?”被他的动作弄得差点往后一仰摔倒,徐九微双手扶在桌沿,保持这个滑稽的姿势傻傻望了他好一会儿,总算反应过来了。“那茶里没毒?”她瞪着他。莫蓝鸢慢悠悠起身,渡步至窗边的位置,回眸看过来时弯了弯唇:“你觉得呢。”“你骗我!”她不满地抿紧了唇。“是你太蠢。”他不紧不慢地说道。“而且,我何时说过里面真的被下了毒了。”“……”心火噌噌上窜,徐九微有种把他挖个坑活埋了的冲动。当然,前提是她能打得过他。暗暗送他两记白眼,她果断把说他没那么不好的前言撤回。这厮就是个又毒舌又喜怒无常的洁癖狂魔!“快下雪了。”对她恼怒的瞪视视而不见,莫蓝鸢微微皱眉,看着外面说道。徐九微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天气看起来有些阴,但也不至于到下雪的地步吧。************清晨过后,外面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凛冽的寒风伴随着雪花纷纷扬扬拂过,寺中的游客逐渐减少,喧闹过后,天地间都变得安静了下来,唯有簌簌雪落声愈发清晰在耳畔回响。沐夫人早就作好了安排,徐九微用过早膳后就去了大雄宝殿,跟随方丈大师诵经祈福。“还真下雪了啊。”徐九微回望被雪花笼罩的天空,对莫蓝鸢的“预言”惊奇了一瞬。让她更加想不到的是,莫蓝鸢也一并前来祈福。毕竟,无论怎么看这厮都应该是个无神论者,让他去求神拜佛可能只会得到一阵冷嘲热讽。“郡主,你看!”挤在身边的绿衣突然兴奋地捅捅她的胳膊。“什么?”怀袖疑惑地问道。绿衣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看前面。一抬头,徐九微就呆了呆。不知是不是方丈大师特意作了安排,这会儿殿中的人并不多,只有几名在蒲团上打坐诵经的小和尚,窗外雪花飘扬的景致美如画卷,却远不及那仅着了一身素白衣裳的人更加夺人心魄。他俯身站在那里,一手按着宣纸,一手提笔在上面写着什么。一袭白衣,满头白发,浑身上下没有其他多余的颜色,不止没有显得黯然失色,反而横生出一种淡到了极致的绝艳。若孤云出岫,朗镜悬空。——是魏谨言。未料到会在这里突然看到他,徐九微不假思索就想上前。“原来是五皇弟,还有郡主。”魏谨言忽地抬头看过来,淡然笑道。脚步倏然止住,徐九微心里一凉,黯然垂下眼帘。她险些忘了,现在的她……在魏谨言看来,不过是个不相干的陌生女子。看起来同样不知道会碰到魏谨言,莫蓝鸢冷然抬眸:“原来三皇兄也在。”方丈大师是位年逾古稀的得道高僧,他单手朝徐九微和莫蓝鸢施礼,笑道:“两位施主莫见怪,是老衲委托魏施主帮忙修补一副残缺的画。”“无妨。”莫蓝鸢瞥一眼徐九微就未再多言。“沐施主,这边请。”方丈大师朝徐九微和善地笑道。这里还有其他人在,徐九微只得先敛了复杂的心绪,顺着方丈大师指引的位置坐下。怀袖和绿衣在进入大殿之时就自觉等在外面,不时探头好奇地看向魏谨言。雪落在树上发出沙沙的声音,方丈大师端坐在佛像下,闭着眼睛一手敲着木鱼,一手转动着手里的佛珠,口中缓缓诵读着经文,徐九微看似专心的听着,眼睛却总是不自觉飘向窗边的方向,连莫蓝鸢高深莫测地看了她好几眼都没注意到。窗下,那人衣袂翻飞间,她能清楚地看见雪白的袖口处绣着精致的云纹。柔软的银白发丝顺着他的动作倾泻在空中,衬得露出的半张脸如上等的白玉,隐隐泛着温润的光泽。他仿佛听不到外界的喧嚣,目不转睛盯着纸上残缺不全的画,一笔一画认真勾勒。唔,她好像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朵黑莲花专注地做着什么事。眸光缓缓转移到他束在眼睛上的白纱带上,她暗暗叹息。知道了他第二世的结局,她自然也就明白了他的眼睛为何会变成这样。就如同魏谨言所说,这……大概是他重生回来的代价吧。看得太认真的后果就是,方丈诵读完一段经文后叫她过去接受礼佛,她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最后,还是在莫蓝鸢阴沉得都快要杀人的注目中猛然清醒。抬头对上方丈大师一切了然于心的和蔼笑容,还有身边两名小和尚想笑却不敢笑的古怪表情,徐九微羞窘得脸红脖子粗。蹲在外面看热闹的绿衣忍笑忍得双肩抖个不停,让她更觉得丢脸,一手掩在眼睛上方,头几乎要垂到地上去了。只顾着遮羞的徐九微完全没看到,窗边的人侧过头,无声勾了勾唇。“咳。”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徐九微快步走到方丈身边的位置盘腿坐下,佯装镇定跟着方丈一同诵读下一段经文,只是那红透的耳垂怎么也掩饰不了。就在她刚坐下时,头顶突地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徐九微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看上去,就见悬在正上方的横梁轰然倒下——“施主小心!”方丈和另外几名小和尚同时察觉到这一动静,连忙出声。看着迎面砸下来的横梁,徐九微还没来得及起身,手就被莫蓝鸢抓着起身,同时,身后有人揽住她的腰,带着她连连后退好几步。“砰——”几乎是在退离开的瞬间,那块横梁就砸在了刚才徐九微坐着的地方,将那一方木桌生生砸断了。她惊眼珠都快要掉下来了,刚刚要不是莫蓝鸢和……想到揽在她腰间的手,徐九微低下头,还没看清就见到一道白影自身边闪过,魏谨言快步走到方丈大师身边,关切地询问道:“大师,可有大碍?”方丈大师笑笑,道:“老衲并无大碍,倒是沐施主,是否有被伤到?”徐九微愣愣看了看身边,除了莫蓝鸢刚把手抽了回去,并没有看到其他人在。就是莫蓝鸢救了她?见徐九微频频侧眸看向自己,魏谨言偏首过来:“郡主,没事吧?”语气淡漠得比外面的雪还要冰冷。徐九微哂笑:“……没事。”果然是错觉吧,魏谨言都不认识她了,哪会好心跑出来救她。失落地低下头,盯着那断裂开的桌子,徐九微眼皮狠狠一跳。他令堂的,难道这就是在佛前不敬的惩罚?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徐九微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