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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要诬称臣不抗戎,可臣为朝廷世家之心,日月可鉴。若臣一人屈而国伸,臣则践之;不若有人在汉地称王,但为一人伸,国却屈!”提醒了虎贲奋武二军,不仅是自己的军队,更是天子在天下得以容身的羽翼后,小皇帝这才对雍驰说:“爱卿为国尽忠的心,朕是懂的。”下了朝,几位虎贲将领早闻之了风声,皆在雍府汇集。几步入了内堂,雍驰在主位上撩袍而坐,几位虎贲依次而列,立在了阶下,正在静静等着雍驰发话。雍驰面色如雪,沉声问:“……你们怎么看?”其中一位虎贲将领有些不敢与雍驰对视,只得咬牙低头道:“仇……仇公子……定是被那寒门妄称了汉王的贼子收买了,否则……否则……”他的声音渐渐消没,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雍驰一眼……仇牧此人,从前摄政王甚为倚重,如今秋阑意重,已然天变,谁也不愿触及那被北军背叛所划下的伤口。如今,那幅竟从御史中传播散开,不过一日时光,临摹本已经传遍了京城……有什么,在蠢蠢欲动……谁都知道,那剑锋,直指摄政王。虎贲将领心下奇怪……那寒门妄称了汉王的贼子,到底是给仇公子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让他作画讥讽摄政王?“这么说,你们觉得仇家小子,是被人收买了?”雍驰缓声出言,他忽然笑了一声——“……那么,他在废丘埋伏本王,也是被人收买了?!他那做御史的世家表叔,也是被一个小姓给收买了?!”众人噤若寒蝉,不发一言。雍驰叹了口气:“情势,有些不妙啊……”虎贲其中一位将领上前一步道:“摄政王,您说该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最近,确是本王疏忽了。”话音一落,众人听在耳中,容色一凛。“老家伙们果然朝我发难了……”雍驰缓缓地道:“他们自诩清流,可惜用那套说教对付本王,倒还不够格。”几位虎贲将领,此时在雍驰轻垂的眸色中,又一次地看到了曾经慢条斯理、又不动声色的笑意,那方是刀不见血、杀人于前的悠闲气度,都立刻上前,请命道:“还请摄政王示下!”雍驰伸出手指,有节拍地轻扣椅背。重压之中,有的人会一筹莫展;有的人却筹谋万机。深秋后必有严寒,冰雪残酷,自己早该知道。‘仇牧’二字,在废丘相背的那一刻,其姓名家族,就已经从雍驰的心中,重笔划去了。明枪暗箭接肘而至,雍驰却出奇地冷静下来,想着应对之策。其实他早该察觉,朝堂上掀起的风雨,乃是自己之前应对失当之过。自从汉中回京之后,他太在意古骜了——总想灭之而后快,而对于古骜曾团结的五王,他亦没有做出尽释前嫌的表态。一个没留神,世家大族居然开始纠弹他了;雍驰这才惊觉,什么时候立身之本都被自己在仇恨中抛下?回过神来,自己着实不该。呵,他胸中还有大志呢,他要匡合世家,他要做那金銮殿上真正的主人,他要让天下都匍匐在他脚下,此时更不该暴躁,而应沉着以对啊……被古骜打乱的神思,今日在朝堂上,终于收了回来。忽然一个想法在雍驰的脑海中成型,他的蓦地勾起了嘴角:“……他们这是自己作了个套,给自己钻呐……日后可别怪我心狠手辣……来人,听命!”第113章太阳落了下去,天空的颜色从湛蓝渐渐变为深蓝,星星一点一点露出了头,像零落的宝石一般,洒满了汉中的天空。若是往常这个时辰,路旁街道,早已暗色弥漫、万籁俱静了。可今日却和往常极为不同。只见数队人马擒着火把,轻衣简从,从四面八方汇聚起来,向汉王府的方向行去。前面那道门上,挂着两个火红的灯笼,照亮了灯下跨刀而立的卫兵的脸,那火光艳艳,与门后热烈的景象交相辉映,好不热闹;而门口蹲着两只大石狮子,张牙舞爪,好似暗色中的守门人,伫立在这缤纷的夜里。举目望去,宽门高悬的匾额上,正写了‘汉王府’三个苍劲大字。“叶将军,这回汉王召我等夜宴,不会就是吃个饭罢?”马蹄声碎,踏着晚间的街道,发出哒哒声响。几位身着军统服侍之人,跟在一位灰须老者身后,向汉王府一路行去。叶雄关虽然身任郡丞之位,可旧部诸人,还是习惯地喊他‘将军’,而非‘郡丞’。此时,叶雄关看了一眼身后数骑,见他们都凝神望着自己,便道:“主公今晚也要来,大事等主公与汉王定夺,不是我等能担心的。”“主公今晚也要来?”叶雄关点了点头,又道:“怎么,你们心里有什么想法,说予老夫听一听?”一人道:“当日汉中被围,多亏了汉王与五王联合兵谏,才令此围得解,这个我也知道。但‘抗戎’一事,我以为不过是喊一喊,做个样子。然这几日,看郡中又是筹备粮草,又是练兵,汉王竟原来是来真的?”叶雄关道:“既然许诺于天下,怎可言而无信?”几名军统对望一眼,那人道:“世家常欺我,吕太守之事,正因世家言而无信。”叶雄关哼了一声,道:“你们这些小子,眼皮子怎么都这么浅?”“还请老将军赐教。”叶雄关道:“当年我随先主公征战巴蜀,为寒门争利,为何功败垂成?”众人面面相觑:“大抵是因为世家不要脸,暗中下绊!”叶雄关道:“糊涂!糊涂!一叶障目不见山川!归根到底,是因为那时先主公没有大义傍身。先主公望世庶通婚,可天下人却以为那是英雄气短,儿女私情!”那人大着胆子道:“可这大义来的也太烫手了些,谁人不知,汉中军深入北地,戎人以逸待劳,怕是打不过。”另一人插话道:“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听说北地二位公子,如今都在汉中。其中一位乃是四大公子之一,另一位虽然没有名头,听说身体不好,不怎么在世家中走动,却是怀家后人;这二人对北地极为了解,倒是给我们以可乘之机,我看可以一搏。”那人回道:“他们自己都是打了败仗逃过来的,何能倚靠?”“那要怪戎人突袭,事发忽然,朝廷又没有援军,搁你这儿,你不也得败?”“我本就没说我能胜……”叶雄关沉声道:“都别说了,戎王崩,二子相争,天赐良机,主公定有考量!”几人说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