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市文学 - 耽美小说 - 和马赛克相亲相爱那些年[快穿]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直到在保镖的保护下吃晚餐时,他才状似不经意道:“昨天出了那么件事,撞翻了两个盆,不会有什么惩罚吧?”

瑟尔嫌弃地瞪着盘子里的食物,气呼呼地费劲儿拿勺子把它戳开了。他听了寇秋的话,倒是抵着下巴,仔细地思索了下。

“可能会吧......”他打了个哆嗦,像是怕的不行了,又向着寇秋这边靠过来,“啊,好可怕。”

寇秋笑了笑,没再接这话茬。他再次细细端详了眼碧瞳青年的脸,这才又往嘴中塞了一口食物。

“小歌总看着我做什么?”瑟尔笑嘻嘻道,“难不成是因为我秀色可餐?”

寇老干部皱着眉头教育:“勤俭节约是......”

瑟尔眼疾手快将面包塞进他嘴里,随即弯弯眼睛,笑了笑,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

这天的饭菜数量再度减少,犯人中开始出现普遍伤亡。金发青年又换了个人腿上坐着,由着那男人摸着他的腿,神情淡漠地望着。餐厅的地上弥漫开大片大片的血迹和污秽,猩红惨白混做一堆,寇秋从这些东西旁边绕过,看着两个士兵面无表情处理掉这些垃圾,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声。

“别同情,”瑟尔说,“能进这七区里头的,不是死刑犯,就是当年留下的军人。”

他眼睛里头蓄着冷漠的光。

“而后者,比前者恐怖多了。”

两个保镖缀在后面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寇秋跟着瑟尔一同往田地里走,忍不住问出这个困扰了他很久的问题:“可是他们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

哪怕是恨,这些士兵的恨,也应当是冲着当时陷害他们的皇室去的——可关进这里头的,都是犯了死罪的普通人。

为什么也要经受这样一日日彼此残杀的折磨?

瑟尔嗤的冷笑了声,手指一下下敲击在手腕上,露出了一丝狠色。

“那是他们欠的,”他说,眼神沉沉,“他们——通通都该给我还回来。”

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口。

寇秋静静地望着他,突然道:“那你弟弟呢?也是这样认为的么?”

瑟尔一怔。

“不是弟弟,那就是哥哥?”寇老干部倒像是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不紧不慢背着手,继续往前走,“你们今天不是换过来了么?”

绿瞳青年惊讶地打量他半天,随后扯扯嘴角,笑了起来。

“我就知道,小歌肯定不会像他们那么笨,”他轻快地说,上前环住寇秋的手臂,“呐,说说看,怎么发现的?”

系统也很震惊:【阿爹!你智商提高了!!】

寇秋淡淡一笑,深藏功与名。

“重新认识一下,”绿瞳青年歪了歪脑袋,“他是瑟尔,而我——”

“我是夏佐。”

黑暗慢慢溶解成两端,又重新交汇融合于一处。

“我们,”夏佐舔舔嘴唇,“是双生子呢。”

夏佐是哥哥,瑟尔是弟弟。他们一同站立到面前时,真的是一模一样,无论从什么角度也无法区分开来。

“小歌跟着我们不好么?”夏佐拉着他的手臂,似乎很有些遗憾,低声嘟囔,“将军有什么好,早上你都能下床......我们两个人,肯定能让你更舒服,不好么?”

寇秋:“......你多大了?”

夏佐眨眨眼,“十七啊。”

话音刚落,他便被人狠狠敲了下额头,痛呼着抬起眼时,便看见寇老干部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十七装什么成人!还说这种话,谁教你的?”

夏佐张口结舌:“十七——”

成人了啊,帝国法律十六就成人了啊!

然而寇秋根本听不见他说话,全身心沉浸在祖国的花朵就这么被腐蚀了的愤怒里,继续教育:“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成熟了吗!人生目标达到了吗!这么小进了监狱就算了,居然说话也这么不讲文明,小朋友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夏佐:“我......”

他心内很悲愤,我特么已经是大人了啊!

严厉的寇家长:“小小年纪不学好!上回考试多少分?”

夏佐被他问住了,随即反倒彻底冷静下来,轻声一笑。

“我一直都在七区里,”他说,“没上过学。”

寇秋一怔。

“当时打仗,”夏佐轻描淡写道,“边界大乱,好多人都被扔下了。顾将军从那些渣滓手里头救下了我,本来是想着将我带回皇都的。”

可是他们沐血归来时都不曾想到,在经历了这样的厮杀之后,他们没有倒在战场上,反而倒在了自己人调转的枪口下。剩余的人都被流放进七区,从此成为这片荒野中不得出去的囚徒。

他们曾经是护疆卫国的英雄。

他们如今是被牢牢锁在此地的困兽。

七区里的血液翻腾如洪,当年的荣光被那些曾经将他们推崇上高台的人亲手狠狠撕下,只剩余下的森森白骨。

可是那火光并没就此冻结。相反,这只嘲弄的命运的手没能将它掐灭,它在这阴暗的角落,燃的更加旺盛了。

夏佐的眼睛里,全都是寇秋觉得陌生的光。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可就在此时,前面的犯人忽然乱了起来,躁动不安地向后连连退缩,进而四散奔逃。尖叫声一下子刺破空气,直直地扎进每个人的耳膜里。

“怎么回事?”夏佐蹙着眉,随意拦了一个犯人,“快说,怎么了!”

“将军,将军......”那犯人腿抖的如同筛子,结结巴巴道,“将军犯病了......”

第26章一颗人形安眠药(四)

顾沉发病了。

他本从来不轻易发病,对血腥的渴望也被强行克制在了每个月月中的晚上,平常时间便与正常人无异,甚至于比正常人更加冷漠克制、严肃自持。然而当他真的发起病来,便只剩下八个大字。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周围的人都尖叫着四散溃逃,他手中紧紧地捏着枪,一下又一下沉重地喘息着。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血色。

有跑的不够快的,到了他手中,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刀尖利落地贯穿了整个喉咙——那带着腥味儿的血喷洒出来,溅了他自己一脸,他却仍像是毫无所觉,只是重新一把抽出刀,继续大踏步地前进。

安德莉亚得了消息赶来时,也被这满目的血色晃了晃。在这种时候,纵使是她亦不敢靠近,只得咬着牙,冲着几个人挥挥手,示意他们拿铁链将人捆了。

几个训练有素的士兵硬着头皮绕了个圈,慢慢把里面的人锁在这铁做的包围圈里,但男人一反手,枪声猛地响了几声,链子瞬间断成了一截截,接连打伤了好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