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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抬起头,透过缝隙遥看窗外——下雪了,六角形的美丽雪瓣密密织织的飘散在窗外,纯白而温馨,远处隐隐传来圣诞特有的欢乐音乐和人们自如愉悦的笑声,熟悉而陌生的语言,丝丝点点传入耳中。来到异国,这是第几个圣诞了?他重新躺下,在心里数着,却怎么也数不清楚。这些年的记忆,大都被模糊的、恐惧的、混沌的思绪所占据,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在这里的几年,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似乎是永无止境的被禁锢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反复承受着几乎令自己疯掉、死掉的折磨和蹂躏。。。。。。常常醒来的时候,他已不在,可他终究会回来,继续着那曾经的、现在的、将来的所有一切。。。。。。阿奴蜷起遍体鳞伤的躯体以躲避寒冷的袭击,却意外的牵动右臂——手铐松脱了!原来几年的桎梏,让这副钢制的手铐也摩断了筋骨!有那么一瞬间,他感到欣喜若狂——他还没有回来,自己可以逃走了,真的可以逃走了!可下一秒,痛苦和疑虑又重新回到他的脑中——要逃到哪里?逃了之后又该怎样?思索挣扎了半天,他毅然脱掉那幅老朽的手铐,爬下了床——痛!这是他仅有的知觉和反应。。。双腿不知何时起就再也合不拢了,身体上各处的内外伤让他每走一步都如针扎般剧痛。。。。可是,自由的感觉让他忘记了一切,即使只有几个小时,即使之后会遭到更可怕的对待,他也不在乎了。他走进浴室,稍稍清理了那具肮脏不堪的排骨身体,对着镜子看见了自己的裸体。他很想哭——镜子中的那个人像鬼一样,瘦得可怕的躯体骨头看得一目了然,全身上下遍布的丑陋伤疤,伛偻的像老头一样的背脊,尤其是那张脸,深陷下去的大眼睛,惨白的如吸血鬼一般的脸色和嘴唇。。。头发,则如多年未曾修整的杂草一般错落的搭在脑门上。。。。。。他漠然的看着自己的镜像,无意识的摸了摸头顶,数缕染血的黑发立刻滑落手中,每次那个人都会疯狂的揪住这头黑发,一缕一缕的拔下那些青丝。。。。。。想到长发被揪住,几乎头皮被扯下的可怕痛楚,他拿起了身边的剃刀,慢慢的刮起那一头枯发来。。。。。。将自己清理干净之后,他想找一件可以出门的衣服套上,却发现自己根本连一件内衣也没有,在这个房间内,他总是被强迫性的浑身赤裸着,抛去一切尊严和作为人最基本的生存需求,无奈的等待着、承受着那永不停止的虐待和折磨。他早就明了自己所处的绝境,却始终无从逃脱。自杀的方式,他已经尝试过很多种了,在每每被救过来之后只会得到变本加厉的折磨和威胁。。。所以现在,即使连一滴眼泪,他也流不出来了。他终于找到一件那人的外套和长裤,就这样套在了自己冰冷的裸体上,颤颤巍巍的从阳台爬了出去——大门在那人离开之时永远是紧锁的,所以他不也再费力去撞开了。阿奴盲目的走在雪地里,不知道自己要去向哪里,要做些什么,只是由于太久的与世隔绝和长期昏迷,他连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都忘记了。踩着支支呀呀的雪面,嗅着空气中自然的味道,看着身边陆续走过的男女老少,欣赏着街边商店里绚丽的圣诞饰物和隐约传来的唱诗班歌曲,他不由大张着眼睛,出神的站在缀满积雪的松树下。可是所见的每一个事物,都只会让他产生更远的联想。远处几个漂亮的像洋娃娃似的荷兰孩子在打雪仗——孤儿院的孩子们怎么样了,已经有五六年和他们完全失去联系了吧。几只活泼的宠物犬在雪地中奔跑,跟主人戏耍——塔利,记忆中庄园里最聪明的小猎犬,陪伴了自己将近十年的狗儿,被剥掉皮毛,血淋淋的丢在自己面前。几对情侣在街上亲密暧昧的接吻爱抚——吻?接下来是什么?啃噬、咬啮、粗暴的撕掉衣裳,毫不容情的殴打、插入、抽动。。。。。。?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一生,是永远与所谓的快乐、幸福无缘了,活着,对他来说,仅仅是折磨、痛苦、磨难。。。。。别无他物。天很冷,他露在外面的手和脸冻得通红,身旁走过的路人,则大多说说笑笑,相互取暖。。。。于是他深深的低下头,把手插进口袋里。咦?手指的触感告诉他口袋里有东西,他轻轻的掏出来,竟是几百欧元。他笑了——对了,可以用一点钱去买些晚餐的材料,记得那人很爱吃自己做的火鸡,还有烤肠、乳酪、香槟。。。。。今天是圣诞,他会回来的,也许做一顿好吃的他会高兴一些吧?阿奴的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弧形,他加快了脚步,向前方的超市走去。即使是默无声息,路人还是看到了这个长相十分与众不同的年轻男孩,一个中年女子问身边的丈夫:“亲爱的,你看那个好像是混血儿的孩子,这么冷的天,穿得那么单薄,还有。。。他剃了光头,连个帽子也没有,怎么能受得了啊!”“是啊,”丈夫也叹息道,“可能是比较贫穷的留学生,我把帽子送给他吧。”阿奴怎么也不会想到,热情的荷兰人送了他一顶帽子,他庆幸自己会说一句简单的荷兰语谢谢。望着远去的那对夫妇,他感到这个世界,也许不完全是那么绝望吧。他从超市里出来的时候,雪下得更大了,积雪几乎没过膝盖,他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回走,感受着街上温馨的圣诞气氛,心里充满了许久未有的轻松和愉悦感,他感到只有此刻,自己才是活着的,行走在这个世界上,感受着大自然的风霜雨露,他是个有血rou有感知的真真正正的人。他以为时间尚早,那人还没有回来,谁想却远远的就看见那个高大站立在庭院正中。他脸上犹存的微笑嘎然而止,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揪住了脖子粗暴的推入屋中。带子里的食物,掉了一地。无需解释,无法解释,他能做的,只有——承受。粗重的掌掴和拳头雨点般打在身体各处:头顶上,脸颊上,腹部,腿部,臀部。。。已经冻得僵硬的身体一瞬间被剥去了所有包裹,空荡荡的外套和长裤被一缕扒下,露出赤裸的干瘦胴体,尚未愈合的伤口在重击下又一一裂开,血,迅速从鼻孔、眼角、手腕,关节处溢出,染红了白色的地板,鲜红,鲜红。“贱货!居然敢逃跑,胆子不小啊!是不是几天不狠揍你一次就皮痒?!你的头发呢?谁允许你剃成这副恶心的样子!那个帽子是谁的?!不穿内衣就偷溜出去,说!是不是想找男人!每天干你还嫌不够吗?他妈的天生的烂货!”那个愤怒的歇斯底里的人疯狂的殴打着身下毫无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