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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晏适容咽下喉中腥甜,即便是身子再无力,也尽力将身子直立着,如炬的眸光穿透晏清清寒的背影。“本王何错之有?”晏清气结,久久不愿回头。“如此,”他闭上眼,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那你们统统都去死!!!”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女子的肥宅水!明天奉上结局章,放心是HE的。然后番外陆陆续续会发出来,说说后头发生的事儿。☆、正文完结车轮辘辘驶上边道,在尺厚的积雪上压出两排痕迹。公主府的马车一路畅通无阻,马夫仰头看了看这渐渐暗下的天,朝马背狠狠抽了几鞭,直奔京门外去。守门的官爷见到濯灵离京,不由得好奇:“公主这是要去哪?”“听说是要去北疆罢。”“怎的这样的天儿还要去北疆,那处可冷死了!何况六王爷的头七还没过完啊。”官爷沉思一会儿,揣摩起濯灵的心思来:“许是公主心里头太痛了罢,去北疆也好,散散心。说来这京城最近死气确实也太重了些,听说初六那天啊,红莲司的前指挥使也殁在了牢中。”“快宵禁了,关城门吧,今夜这么冷,只怕是不会再有人来了。”两人烫过一壶热酒,酒壶碰酒壶,还没来得及饮,便见到一骑快马从远方疾驰而来。一身黑衣,满身白絮。来人玄氅银剑,胸袖纹莲,莲式玉佩悬挂腰间,持缰勒马道:“开门。”原是新晋的红莲司指挥使徐延。已经宵禁了,按理是不让再开门的,但两人互看一眼,心道红莲司的人可不好惹。当时薛措那样权势滔天,京中无人敢触他眉头,听说愣是他一手培养的参将暗算了他,将他取而代之。薛措横死牢中,足可见此人的手段。于是两人打开了城门,满脸讨好:“小的是见公主刚行,这漫天大雪,以为不会再有人来了,便做主将城门给关了,误了指挥使大人的事实在是不好意思。”徐延心念一动,问道:“公主刚走?——她朝哪个方向去了?”官爷指向北边。“驾——”徐延纵马,飞驰而过。两人面面相觑,将城门给关上,搓手呵气,呼出的白雾很快便湮灭在了这雪夜之中。这一夜的雪比前两日下得还要大,风刀子裹着冰粒一片一片往人脸上割,夜色下根本无从分辨脸上的是淌下的是雪水还是血水了。徐延奋力策马,指节被风割出了血丝,他却丝毫感受不到寒冷疼痛似的,终于追上了濯灵的车。带着复杂的情愫,他忍不住大声喊道:“公主!”他在后头刚叫了一声,濯灵心惊rou跳,还以为是晏清反悔了,不由得有些怒。哪知徐延不是为晏清而来,他风尘仆仆策马半夜却是为的濯灵。“指挥使大人是何意?”濯灵从车上下来,凤眼轻飘飘扫他一眼,视线又回到了车里。徐延愣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意。这样的雪夜,万物都是冰冷的,甚至连濯灵扫他的那一眼也眸光带冷,可他的心却guntang沸腾。“臣来……臣是来护送公主出京的。”濯灵这才松了口气,重新审视起这人来。濯灵何其通透,见到这人一双炽热的眸子巴巴地看着自己,便是知道他对自己的心思了。她重新上了马车,“不必,请回。”声音比这雪夜还要冷,她命车夫重新启程,自始至终也没多看徐延一眼。茫茫大雪,徐延伫在雪地之中,落了个满裳白。滚热的心被濯灵冷冰冰的语气淋了个透心凉。他苦笑,这是自己咎由自取。濯灵刚回到马车,马车上一直瞌睡的人便马上睁开了眼睛,眼波流转,眉眼盈盈,“阿姊好魅丽,连新晋的指挥使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濯灵瞥他一眼,问一旁给他诊脉的回春神医道:“我现在能把他丢下去吗?”薛措立刻伸手挡在了晏适容面前:“不能。”薛措这肩胛骨还没治好,这一伸手,动作太大,伤牵着伤,回春神医惊呼一声:“啊呀!我这药白上了!”濯灵揉着太阳xue,真是不省心的东西,枉她从宫中牢里挨个把人给带出来,还偷了个回春神医,结果两人你侬我侬说不完的话,却是不把她这个阿姊放在眼里了。想到十一月初六的那晚,濯灵依然胆战心惊。那时她刚从行宫回京,公主府还没回,就听说六王爷府走水,晏适容被烧死在了里头。她呼天抢地地哭了一遭,晏清派人带她入宫,她还抱着块焦木嚎啕大哭说这是她的小六。晏清揉揉眉心,指着榻上昏迷不醒的人道:“他没死。”濯灵这才了解其间的来龙去脉,登时便觉得自己这阿姊做得太失败了,竟连兄弟俩明争暗斗各怀心思十几年都不知道。晏清疲惫地叹了口气,“罢了,你把他们送去北疆,朕一生都不愿再见他们。”濯灵一怔,见到晏清捡起地上的玉符,一步一步苍然而孤凉地走上龙椅,听见他陡然地笑了一声,余下便是沉沉的叹息。离宫前,晏清将令牌给了濯灵,要她尽快动身。晏清闭上双眼,轻声道:“你送他们走,不必同他们说是朕在帮他们。”他既在心中认定你是坏人,那你便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了。濯灵脚步一顿,没有回头:“你若早些——”“平望。”晏清打断濯灵的话,“送公主离宫。”濯灵叹了口气,终还是不忍心,回了头。殿门缓缓地阖上,晏清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也渐渐地被阻隔在了殿里。广阔而金碧辉煌的大殿显得冰冷而又孤寂。平望回来时看见那案上摆着一盘云片糕,晏清一口没吃,虚晃的视线盯着殿门口,没有一个定处。“皇上?皇上?”平望走到晏清的身边,叫了两声他才回过神来:“皇上,公主把回春神医带走了。”“好……好。”晏清点头,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平望叹了口气:“皇上,您与王爷本不至如此的。您为何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晏清冷冷扫了眼平望,眼神含着警告:“你懂什么。”“奴才说句不中听的,不是您做的事情为什么要认?至少……至少薛家不是您扳倒的,当时为怕王爷伤心,您还去安民殿求了先帝,安民殿伺候的宫人都看见了,先帝还勃然大怒,执意要——”“平望!”晏清拍案,“你胆子愈发大了。”平望迅速地跪了下去,莫名的,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