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Six
当德拉科脱口而出“又”这个字眼时，他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 眼前的哈利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盯着他看：“又？怎么，难道我之前也这样对待过你吗？” 该死。 德拉科有些紧张地吞了下口水：“我不就随口一说？至于那么敏感吗？” “这么说，你不是和我一样被困在同一天？”哈利双手交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德拉科震惊地抬头，却看到哈利露出的笑容。 “所以……你真的和我一样？一直在今天循环？”德拉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还有没有别人啊？不可能只有我们两个吧？” “是你和我一样。”哈利纠正他。 “至于其他人……我没发现有什么异样，我还曾经尝试过询问我的那些朋友，他们都没有出现类似的情况。” “所以，只有我们两个了。”哈利看向德拉科，脸上是这几天以来最为舒畅的笑意。 德拉科却莫名感受到一股寒意。 “那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离开这个循环。从现在开始，我们也算是战友了。”德拉科朗声说道，哈利眼睛微微睁大看了过来，“先说说这几天有什么发现和想法吧！” 空气变得有些凝滞。 眼下是几乎无解的困境。 “说不定你的想法是正确的。可能就是要你多救几个人罢了。”德拉科丝毫没有头绪。 “我更担心有幕后黑手。”哈利看起来有点担忧，“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也被困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德拉科在心底吐槽。 “不管怎么样，全都试试吧，一边救人一边找幕后黑手。” “然后你坐享其成？”哈利的声音听起来很有些讽刺。 德拉科咳嗽两声：“当然不是，我负责查阅相关资料，找回去的线索。” 哈利冷哼一声，德拉科不明白他为什么有越来越接近斯莱特林的潜质。 两人约定好明天也在这里见面便就此分开。 哈利沿着残破的石阶走过粉尘翻飞的大厅，没有被那些兴奋伤感的人们注意，来到禁林深处。 他站在枯叶堆之上，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转动三次复活石。 天已经大亮。 阳光穿过树梢的缝隙，投下一道道光线，在穿透那些虚无的人影时折射出截然相反的光影。 哈利甚至能看清林间漫天飞舞的尘埃。 这些人影向他聚拢过来，他们的脸上带着无限的自豪与笑意，尤其是对上莉莉那双和自己别无二致的绿色双眸时，哈利更是沉溺于这难得的来自母亲的温柔。 “你们会一直待在我身边吗？”他看着这些人向他走来。 “我们是你的一部分。”小天狼星脸上绽开笑容。 “我们会陪着你直到最后的最后。”詹姆说，他和哈利长得太像了，哈利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莉莉走近伸手摸他，却摸了个空：她的手穿过哈利的肩膀，什么也没能感受到。 哈利没有在战争结束前使用复活石。 他想，这样，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能够更长。 比起罗恩、赫敏、金妮和所有其他活着的人，他感觉他们反而更加真实。 他在他们的陪伴下穿过森林，有几个马人隐匿在深处看他，他只是带领着这些只有他能看见的人回到礼堂，在他们的注视下接受众人的疯狂拥戴。他能看见他们嘴角勾起的笑容。 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德拉科也能看见他们。 “这是什么情况？”德拉科看到这浩浩荡荡的队伍，大吃一惊，嘴巴张大，像刚吞了一个鸡蛋， “他们怎么复活了？伏地魔也会复活吗？” 看着德拉科略有些惊慌的模样，哈利没有去管身边灵魂们对德拉科这个马尔福家族知名懦弱人士的贬低和嘲讽，向他走近，却敏感地看到德拉科后退了一步：“我用了复活石。” “复活石……死亡圣器？怎么会在你的手里？”德拉科的声音变得有些尖细，这更引来灵魂们不屑的议论。 “当然，它们都是真的。而现在，它们都在我的手中。”哈利扬了扬手中的老魔杖，摊开另一只手，里面是一颗黑色的石头，“隐形衣……你已经见过很多次了。” 德拉科顾不上指责哈利就是用这种办法违反多次校规并在和他的冲突中占上风，他脑海里突然有了一个近乎荒谬的猜想。 “你是今天才获得死亡圣器全部的？” “呃……”哈利仔细思考了一瞬，“算是吧，至少在今天之前，复活石还不属于我，老魔杖也没有这样真切地握在我的手中。”哈利特意重读了“今天”的字眼。 灵魂们露出满意的笑容，开始纷纷感叹哈利的优秀与强大。 哈利心里隐隐有些奇怪：这些灵魂，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样。他们……好像太活跃了。 但是德拉科的话拉回了他的思绪：“传说得到三者就能成为死亡的主人。这会不会是造成我们现在状况的原因？” “他们……不和我们一样吧？”德拉科凑近哈利，低声询问，虽然还是能被那些灵魂听见，但哈利很好地领会了他的意思。 “不，我想不是。” 德拉科顿了顿，把玩着这个奇怪的念头，逐渐变得肆无忌惮，接下来的话更是索性放飞了这个风筝，只留一根细线拴在自己手中：“死亡隶属于生命，正与出生一样。有出生，必然就有死亡，这是世界法则。但是，如果你可以一直停留在某个时间段，反反复复，终日循环，也就不存在死亡。” “因为我既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所以死亡毫无意义？”哈利突然觉得这个看似立不住脚的观点饱含逻辑。 “准确来说，死亡对现在的你来说并不存在。”德拉科总结，“但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也和你一起循环。” “你是之前老魔杖的主人！”哈利有些激动地大喊：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兴奋过了，解开谜团的喜悦冲淡了一切烦恼，变得欣喜若狂。 他看着眼前这个金发青年，竟觉得他如此顺眼，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愉悦，迫不及待想和人分享，直接上前抱住了德拉科。 德拉科的身体在一瞬间变得无比僵硬。 他从没有奢望过一个来自救世主的拥抱，哪怕他从儿时就已经对救世主的故事耳熟能详。 他不知该怎么做，只能任由哈利抱着他，手臂也被哈利禁锢着。 他能感受到哈利蓬勃的心跳，像他的心底藏了一股涌泉，不，大概是火热的岩浆，不然，为什么自己现在感觉那么热呢？ 他也没有反驳哈利的推断，虽然他本人觉得“是原来老魔杖的主人”这个原因着实有些可笑：仅仅是老魔杖的主人不可能开启这个轮回。 哈利拥抱过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失态。 他狼狈地放开德拉科，他的脸已经微红，身上的白衬衫也有些皱缩。 他无视了身后亲友灵魂们的戏谑表情，暗自吐槽他们的八卦，和德拉科拉开一小段距离。 “对不起啊，刚刚真的太激动了。”哈利有些忐忑地观察着德拉科的表情，见他没有要追究的意思，才放心说了下去，“那我们之后就可以更好地去找逃离轮回的办法了。” “你不想摆脱死亡？” “死亡无法避免。而且老是被困在一天有什么意思？还要每天打一遍伏地魔。”哈利一想到这里就有些气结，语气带着抹不去的暴躁。 德拉科忍不住发笑：他之前还以为哈利每天的黑脸是因为黑化，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你笑什么？你有本事也来每天和伏地魔战斗啊！而且每回都得死一次！” 德拉科趁机询问了哈利战斗的整个历程，得到了哈利毫无保留的回答。 当他知道哈利得以存活还有自己母亲的贡献时不免愣了一瞬：那天回家之后，她可是只字不提。 他突然有一个荒唐的计划，说不定这就是他逃离循环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