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青春年華的男人

    「就這樣下去好嗎？」

    副導不時看著門外，神色緊張，而導演只是靜靜地撕開香菸的錫箔紙，接著說：

    「也沒什麼不好。」

    阿轉自電梯踏出，走進攝影棚。

    導演見是他，便說：

    「哦，李夢轉，你這禮拜都不用過來了。」

    「嗯？裁員？」

    聽到阿轉的話，攝影師激動起來，

    「不是！你脫窗呀？沒看到那個死gay和那對笨蛋情侶都沒來？還拍個屁呀？」

    「不是還有Julian他們？」

    副導走向他們，苦笑著說：「他們也有別的邀約呀，且David又是最受歡迎的……。」

    嗯，這禮拜都沒班，回去嗎？但租屋處離這兒可是有段不遠的路程，這該怎麼辦呢？

    算了，他懶的回去，隨手拉了張椅子過來，

    「導演……其實我想問，你們當初為什麼會想到拍同志的雜誌呢？」

    語畢，三個人同時嘆氣。

    攝影師搶先說道：

    「拜託，像我們這種血氣方剛，正值青春年華的男人，你認為應該拍些什麼？」

    「汽車雜誌！」

    這句回答讓他瞬間傻住，過一會兒才開口：

    「喂，你真的是現代人嗎？」

    「不然是什麼？」

    「白痴，當然是寫真集。」

    「嗯，那為什麼會……」

    「本來是這樣想的，結果都沒什麼馬子要鳥我。像我們這種搞攝影的，總會想拍些什麼，就像留

    個紀念吧，我也不知道，只是……總覺得一定要拍些什麼才行。」

    就像是一些溫暖的碎片，透過這些話進而拼湊，阿轉似乎可以看到三個滿腹熱忱的青年。

    導演只是坐在一旁哈菸，像是默默聽著，天曉得他有沒有在聽。

    攝影師繼續說：

    「這些想法一直沒有斷過，只是懶的去實踐。直到畢業那年，終於決定搞些什麼來玩玩。」講到這裡，配合適時的停頓，合諧地像樂譜上的休止記號。

    然而，阿轉心中的疑問還是沒有獲得解答。

    過了好一會兒，才又開口：

    「本來想說拍些型錄什麼的，賺外快也好。但是像我們這種乳臭未乾的小子，職場上誰會信任且把案子交給我們？」

    「嗯。」

    「然後他……」指著副導，

    「真的很天才，說什麼乾脆拍成雜誌，自費出版。哈哈，當時三個蠢蛋就這樣拿出積蓄，賭下人生。」

    「你們成功了。」

    「不，失敗了，完全的。」副導平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