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山奏琴酒]无一胜者

    ●cp：秋山奏×琴酒，非无差非互攻。原作：《等我披上马甲再跟你讲话》

    ●注意标题，感情发源是秋山奏本体（即主角本人），有一定私设。

    ●是观看140章后的激情短打，存在对后续的捏造。会有刻意扭曲双方的一部分性格，如果不介意就好了。

    ●和之前的瞬琴系列无关，仍旧是另外的故事。

    深吸一口气，秋山奏调出cao作界面，按上了【脱离世界】的选项。

    转移的过程略有些眩晕。闭上眼，他感受到周围变化的风声，有清淡的草香飘入鼻腔，可身旁却寂静无声。良久，青年才缓慢地睁开双眸，入眼的是一片陌生的景色。烈日挂在天空，四周绿草如茵，却连一点生物存在的气息都没有，就好像有什么存在将这里的一切都隔绝在外，如同一个被精心打造的沙盒。

    ……当初并不是自己多想，他果然还是没能成功回家。

    秋山奏愣了愣，而后有些恍然地笑起来，嘴角终究是带上了几分苦涩。

    ——这场「旅途」没有止境，当初的承诺不过是一个幌子，敦促自己能够不遗余力地去售出那三份商品。

    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留下陪伴他们一阵，也好过如今不仅无法归乡，还不断地受到良心的谴责。

    挑了一处风景好的山坡，他坐下来，脚边恰巧是一条蜿蜒的河流，就像「黑泽瞬」幼时见过的那条。

    河面清澈，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光，透过粼粼波光一眼便能望到底。

    这条河里没有鱼。

    撇撇嘴，秋山奏不自觉地在心里嘟哝：之前那条小河里可是有不少，毕竟有人还给他抓过呢，说是为了让他补补身体。

    想到这里，青年怔了一下，眼前仿佛出现了当时嬉闹的画面。白发的双生子在河边玩闹，弟弟撩起一捧清水，看着手中游动的一尾鱼苗——是哥哥帮他捉到的——脸颊激动得红扑扑，笑容像蜜一样甜。另一个主角却是撩起裤腿，双手努力按住一条大鱼，身上满是因挣扎的鱼溅上的水迹。而旁边身形细长的野犬正活泼地在旁边跳来跳去，尾巴甩得老高。

    日月星吊坠在阳光下闪出瑰丽的光彩。

    －

    秋山奏想到了琴酒。

    不。应该说，他想到了黑泽阵。

    在上个人生的最后阶段，他是陪着黑泽阵一起度过的。

    直到组织覆灭，这个本有能力离开的男人却始终平静地留在黑泽瞬的居所，就仿佛从前的硝烟只是假象，他们仅仅是一对过着安静祥和生活的兄弟。

    可梦总是要醒的。黑泽阵抓不住决意死去的黑泽瞬，一如秋山奏拦不住那个真切地想要回归现实的自己。

    所以他们只能错过。

    可是在当面注视到那双碧色眼眸中、镜面层层破碎的一刹那，秋山奏的心还是控制不住地颤了一下。

    黑泽瞬终究是伤到了他视如珍宝的哥哥。

    用自己的死亡，将黑泽阵的心脏硬生生剜去了一半，却独独留了男人一条命，放任对方在人世间苟延残喘。

    ——他执意放归的是一条已被驯养的狼。

    于是「黑泽瞬」生出了灵魂，在躯壳的心中诘问。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他是我们的哥哥，是即便付出一切、淹没灵魂也要保护的哥哥！」

    或许黑泽瞬确实很幼稚。秋山奏这样想着，似乎有点明白了当初男人看到他的感觉。

    “……我知道。”他喃喃自语。

    “正因为这个人是他，”青年重复，“正因为是他，我才一定要这么做。”

    只要连最紧密的那条牵绊都决绝地斩去的话，便不必担忧再会有什么主观的情感能阻止他回家的脚步了。

    “而且，死在他手上不也是你的愿望吗，黑泽瞬？”

    带着压抑气息的「灵魂」随即开口回应。

    「我明白啊……是的，想要死在哥哥的手中，这条道路是我自己选的。」

    「但是，我是想要和哥哥一起迎来终局，而不是将他孤独地留在那里。」

    随着「黑泽瞬」的述说，秋山奏的眼前仿佛看到了那个马甲的形象——这熟悉的影子看起来很单薄，仿佛轻轻一吹就要散去了，可是他的情绪却如此难过，厚重到即便是本体都感到有些喘不过气。

    ……是因为对方一直没有好转的心理问题吗？

    而后他听到「黑泽瞬」轻轻地说：

    「哥哥很难过，因为我明明告诉过他，双生子连生命都应该是一起的。」

    这句话就像是一把打开记忆的钥匙。秋山奏顿了顿，脑中蓦地浮现出黑泽阵的模样来，就好像那个男人还在他身边似的。而那位一向疏于表达自己感情的杀手，面对此景大抵只是会嗤笑一声、用帽沿挡住自己的眼神，之后才冷冷地、自嘲地说上一句。

    『算了，反正你向来是打破规则的那一个。』

    瞧，连语气自己几乎都能学个十成十。如果「黑泽瞬」还活着的话，大概会被男人用力按一按发顶，再给一颗爆栗吧。

    秋山奏被自己逗得弯起嘴角，可笑着笑着，他的眼眶却渐渐酸涩。是另外那个「灵魂」的情绪影响了自己吗？他不清楚，但也不想再去探究了。

    ……

    「即便我希望能够看到绝望的哥哥，但这种情绪也应该是我给予他的。合适的感情是让哥哥的情绪变得饱满又漂亮，而不是把他变成一个空壳。」

    说着，面前的「黑泽瞬」指责道：「你把哥哥的灵魂都带走了。」

    “是你带走的。”黑发黑眸的青年纠正，“他只在乎你，你难道不清楚吗？”

    「我最清楚自己究竟是谁。秋山奏，我是因你的情绪而产生的——所有的一切，无论是愧疚、心动还是悔恨，源头从来都只有你一个。」

    “……我知道。”

    良久，属于秋山奏的、轻飘飘中带着笃定的话语飘过来。

    是他推动了大家的命运，将他们的人生导向了黯淡无光的未来；也是他执意扮演不知悔改的幼弟，将那个男人一点点地打碎到对方本不会成为的模样。

    这场交易哪里是需要一部分灵魂啊……

    秋山奏心想，自己明明拿走的是黑泽阵的心脏，以及对方全部的灵魂。剩下的只有重新粘合完好的躯壳，用那一身凛冽的气质撑起来，于是伤痕便再无人得见。

    他以最温柔也最为残忍的方式，拒绝接受黑泽阵的生命，放弃了自己多年后收到的唯一一份礼物。

    青年向后倒去，倒在那潭溪水中，想象着自己正深处海底，任由缺失氧气的窒息感将他整个人包围。

    半长的卷发被溅起的水流打湿，轻浅地漂浮在秋山奏的脸侧。他没有在意，只是闭上眼，假装自己正陷入梦境。

    ——这样，泪水便也能与溪流融为一体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