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乖

    第四章

    没过多久，奶奶回来了。她看到洛城头上的伤口，恶狠狠地瞪着我，抬手便是一巴掌。“叫你好好照顾你弟，你就是这样照顾的，怎么不去死？贱货！”

    “啪！”我的脸被扇得红肿了起来。

    羞辱感和疼痛比起来，哪个最令人窒息呢？我面无表情地抚上自己的脸颊。

    “姐、姐……”洛城先是焦急地凑到我面前检查，然后生气地拽住了奶奶的衣领大吼:“你这个疯子，不准打我姐！”

    自从洛城变成傻子之后，他谁都不认，把我当成了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即使是被洛城这样对待，奶奶也舍不得对心肝孙子动手，只是好声好气地哄道。

    “洛城，我是奶奶啊，你怎么能说我是疯子呢？”

    “你就是疯子！”他根本不听，将老人的衣领一揪，高高举起然后丢到一边，居高临下地说:“要是你再欺负jiejie，我就打死你。”

    这时候的洛城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傻子。他不笑的时候，那双渗人的黑眸溢满了冰冷，往里面一探能被冻死。

    被摔在地上的奶奶拍着地板大喊着“造孽啊”，一边怨毒地盯着我。“洛家怎么出了这么个赔钱货啊，克死了自己的父母，现在又害得自己的弟弟变成傻子，洛城，我可怜的洛城啊——”

    她叫魂一般的声音令人作呕。我冷着脸，朝外面走去。

    洛城又想跟上来，我扭过头对他说:“你呆在这里守着这个疯子，好吗？弟弟，倒数一千个数，jiejie就回来了。”

    我温和的态度让洛城惊喜异常。他美滋滋地点了点头，答应了我。

    我松了一口气，听到他开始倒数的声音后，加快步伐朝外面走去。烦人，这一家子人都他妈有病。

    我穿着拖鞋走不了太远，在家附近的一条小河草地坐了下来，捡着旁边的石头丢进水里发泄。

    噗通、噗通。

    石头沉进小河的声音听起来格外解压。我扔了几个后，情绪平复不少，耳畔响起一阵奶甜的猫咪叫声。

    一只脏兮兮的布偶在半米远的距离看着我，察觉到我没有恶意后，更加主动地凑了过来。“喵、喵呜。”它走到我脚边，蹭了蹭我的脚踝。

    它脖子上没有项圈，已经很久没有洗澡了，身上有些跳蚤。我没有嫌弃，直接将它捞到了怀里，带猫咪去了宠物医院。

    虽然兼职赚来的钱已经不多了，但我很舍得给这些脆弱可爱的动物送钱。从医院出来以后，布偶又重新焕然一新了。

    它的毛发是白色的，毛光水亮，只是因为流浪太久，有些瘦脱相了。我提着一大袋猫粮和猫砂，摸了摸它的下巴。“小乖，回去就把你喂胖。”

    我打算悄悄回家，溜到自己的房间不让奶奶发现小乖，但在楼道里等待已久的少年打破了我的计划。

    “姐……”他原本是蹲着的，看到我的身影后，立刻站了起来，委屈巴巴地看着我:“我已经数了十五个一千了。”

    他在指责我回来得太晚吗？我不想理他，洛城看到我怀里的布偶后，歪了歪头。“那是什么，jiejie？我也要玩。”

    “这不是你能玩的。”我想绕过他走开，却被洛城从后面抱住，抢走了小乖。

    “喵喵……”白色布偶没有任何惊慌，反而亲人地舔了舔少年的手。我转过身，看到它向洛城献媚的模样，有些生气。小白眼狼。

    “把小乖给回我。”我朝洛城伸手，做出一副生气的模样。

    “小乖？”他不解地看着我。

    “这是它的名字，小乖。”

    “哦……”他把猫咪递给我，瘪嘴道:“我才是jiejie的小乖。”

    我逗着失而复得的猫咪，没看他，冷哼一声。是个头，你是神经病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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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我刚洗漱完，想去猫窝看小乖，却发现那个白色的毛团消失不见了。

    它跑出去了吗？可不能被那个老女人抓到。我在家里找了起来，每个角落，仔仔细细，却没搜寻到一根猫毛。到底去哪里了？我家那么小，能藏到哪里去。

    洛城端来一杯热牛奶:“姐，喝。”

    我一饮而尽，随口问道:“有没有看到小乖，就是昨天我带回来的那只猫。”

    “它早上好像从那里出去了。”洛城接过玻璃空杯子，那双圆弧形的黑眸无辜地朝门口看去。

    “什么？”我大步朝家门走去，外面早已没了布偶的身影。“你看到了怎么不拦下来？”我把罪一股脑怪到了洛城身上。

    “对不起，jiejie。”他可能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垂下头认错。“姐可以……可以把我当成小乖。”

    洛城慢慢凑过来，拉起我的手，学着那只布偶的模样，舔了舔我的手指。他先是用舌头轻舔，然后整根含了进去，稚子般纯真的黑瞳静静地注视我，仿佛要触及灵魂深处。

    我被他那双眼吓到，赶紧把手抽走。

    洛城吸得很紧，拔出来时发出啵的声音。他可怜兮兮地问:“不可以吗，jiejie？”

    “当然不行，算了，跑了就跑了吧。”我烦躁地把湿掉的手指往睡衣上抹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