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传 - 告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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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已经被染成橙红,而颜色的来源并不是美丽的夕阳,是自地底而来的火。没有人相信这团火焰曾经属于天上,更没有人知道祂为什么会从星门坠落于地底,也许祂甘于长眠此处,并等待那个喷涌而出的契机,吞噬掉祂所念念不忘的黑暗。没有谁能从这无尽的火浪中活下来——当然,得排除掉那些混着神血的子嗣,各种稀奇古怪的生物,明显不是正常人的人,等等。 当世界深陷火海之中,哪里是最安全的呢? 答案是纵火犯的藏身处。此刻让我们把目光放回那件小教堂吧,就是那位和蔼可亲的卡特神父负责的教堂,它依旧诡异地屹立于火雾之间,犹如玫瑰丛中的一株苇草,突兀而刺眼。明显是受到某种外力干涉,木制的教堂居然毫发无损,若是还有传统的幸存者目睹这般光景,定会将其认作神迹。世界堕入地狱之火,唯有上帝使民的房屋不受侵害,这难道不是上帝显灵吗? 玫瑰并没有从穹顶飘落,若是仔细观察,其实能发现小教堂的根基已经被漆黑的触手包围,恶魔利爪般的触须从地底探出,就好像他们真的是来自地狱一样。它们攀上了教堂的外壁,好像爬山虎一样依附在墙壁的底端,使整栋教堂如同一颗生了根的魔树。 教堂里没有任何人,除了旁边小小的告解厅有点动静。伦道夫·卡特坐在里面,不过他此刻无法动弹——他的全身都被绑住了,历来以玩弄他为乐的神从来不用正常的捆绑材料,他已经很久没有被正常的麻绳给捆绑住了,通常都是触手、荆棘,甚至是毒蛇。这一次居然是普通的麻绳,他有点惊讶,不过也有可能是这一次神带着愤怒才这么草草行事的,他暗自庆幸这回不用接受粘腻触手在身上蠕动、用触手尖sao挠他的眼皮的感觉;或是荆棘附身后被祂撒上盐的刺痛;或是滑溜的蛇在身上游走,在他耳边吐着信子。于是他选择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的目光也没有聚焦在面前的神身上,而是空洞地望向祂的背后,让视线中一切事物的轮廓都在发呆中变得模糊。 奈亚拉托提普跪在告解厅前,祂虽然双膝跪下,但完全没有要忏悔的意思。祂的双臂交叉着搭在窗口,脑袋支在手臂上,歪着脑袋,以一副玩味的表情看着里面的神父。半响,祂抬起手,扯下捂在他嘴上的布条,戳了一下他的额头,语气颇有些扫兴:“你倒是挣扎一下啊,别傻坐着不动。” 卡特没有说话,他早知道对方不过是想欣赏他挣扎的模样,如果动作类似于捕兽夹上的兔子一样抖动、还伴随着想要说话却说不出的呜咽声就更好了,所以对付祂最好的方法就是反其道而行之。 见卡特没有说话,神叹了口气,转了个话题:“说话——不然我现在就用更痛苦的方式弄死你,而不是让你舒服地坐在这里。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弄到这里来吗?” 卡特想起隔壁房间里确实放有一个圣处女的复制品,鬼知道他要是不好好回答问题,会不会落得被丢进那里面得下场,于是他只好不那么情愿地同祂搭话:“不知道,也许你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罪过了。”比如欺骗,比如通jian(如果天外那些神确实跟祂又亲属关系),比如热衷折磨人类。祂分明是待在忏悔一方的位置上,然而祂的态度,仿佛祂才是赦免罪孽的神,伦道夫·卡特才是忏悔的那个罪人。 空气中依旧弥漫着那股熟悉的水果味,是omega的信息素,卡特的这具身体不是alpha,他不至于饥渴到迅速勃起,alpha有时候比想象中的脆弱,不是吗?他们很容易被omega的信息素牵着鼻子走,因此他们百分百会落入奈亚拉托提普的圈套。体能上的优势有时也会成为一种弱点,反倒是平平无奇的beta能够更加走运——前提是没能被祂的针对。卡特预感自己的生命已经到了末路了,外面烈火焚天,而现在他被五花大绑,致命的毒素已经吸入,不论如何选择都是走向rou体的死亡。接下来就是神期待已久的性爱环节了,或者说是对他之前无数次抵触外加这次唤醒邪火的惩罚。神站起来,将上半身支棱在窗口,强行掰住他的下巴,将目光与他对上,语气隐含着一丝愠怒,这也证实了伦道夫卡特的猜想——方才的游刃有余不过是装腔作势,祂实际上因为棘手对象的到来而心怀不满:“拉倒吧,应当是你向我忏悔。”我才是你的神——这是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卡特假装没有听懂这目中无人的发言, “你可以现在就弄死我。” “不不不,你在想什么呢,哪有那么便宜你的事,等我玩够了再说。”随后祂从窗口处消失了,伦道夫感觉自己的腿下变得拥挤,神挤入了狭窄的告解厅,将祂高大瘦长的身子挤到两腿之间——游戏开始了。他听到了布料窸窸窣窣的声音,神正拨开他繁琐的衣物,寻找藏在之下的阳具。祂总算是在毛丛见找到了了耷拉着的rou虫,于是祂将其捏在手里:“你一定还没勃起吧?看来得先给它来点刺激啊,毕竟你这副身体看起来是禁欲型的嘛。”这里的“禁欲”一词并不是一种赞美,而是与alpha野兽般的欲望相对。 祂把玩着手里的性器,来回抚弄,不时摁压下guitou的敏感处,但目光里并不是赞赏,甚至带着些许不屑。毕竟一个beta的性器确实不够粗壮,远比alpha的要差劲,这让任何一个享受过alpha强暴般快感的omega都无法从中获得充分享受。“下次应该把你丢到一个alpha的身体里。”祂随口说道,当然这只不过是玩笑,下一次该换个新的游戏了,而不是什么alpha、omega,何况只要接收方有足够好的技巧,还是能在beta身上有所享受的,祂并不是没有把beta当过引诱对象,祂甚至还曾把omega骗到了床上。 而在真正的进入前,得先让耷拉的性器挺立,用膨胀撑起更多满足。于是神将他的阳物含入口中,祂这副皮囊的口腔內湿滑,这让卡特感觉像是把性器伸入的一个肮脏的壁洞,像是一个深海探测器探入了被石油污染的海水,在飘着塑料袋和易拉罐的海洋里寻觅残存的活物,他的guitou触及柔软的深喉,好像撞到了海底的珊瑚虫,然后他得忽视掉触感带来的想象,一切关于呕吐物、腐烂的植物泥、刚解剖的蛙rou的想象,下体通常比人的其它部位要敏感,因此能像雷达和红紫外线探测器一样不靠视觉,却能清晰地给人脑传递信息。平整的牙轻抵着他的青筋,但这不让人感到狼牙棒按摩的刺激和舒适,相反,就像是将脑袋放在鳄鱼口中,一颗心因未知的危险总是吊着。食欲和性欲是相通的,谁知道下一刻祂会不会作野兽咬断,将那根东西直接吞入腹中?但眼下祂吞吐的动作温柔而舒适,舌头恰到好处地抚弄,仿佛不是舌头正在舔舐,而是灵活的手指蘸着水在拨弄。他感觉到电流般的快感阵阵袭来,胯下的性器也合理地在祂口中胀大,至少达到了能带来感觉的尺寸。 神很精确地控制住分寸,没让对方在祂的口内释放。待到确认他的阳物暴起,祂便吐出性器,然后褪下自己下半身的衣物,垮坐到了对方的腿上——在狭窄的告解厅,这兴许是最适合这种空间的姿势了。两者距离的拉进使信息素的味道浓烈了几分,伴随着祂悦耳的声音矫揉造作的语气,如同刚切下的丝绒蛋糕,淋上黏腻的蜂蜜,一下下啪嗒声中,大块的蜂蜜成团滴落,蔓延在糕点表面,印上不规律的花纹。祂先是用阴湿的私处蹭过他的guitou,欣赏他隐忍时产生的微表情,等到对方彻底露出难耐的表情,祂才满意一笑,要是其中一方提前缴械了可就无趣了,事不宜迟,祂调整的一下角度,然后不紧不慢地吞吃下去,动作娴熟。 待到勃起的整个性器都被悉数埋入体内,奈亚拉托提普轻声哼了哼,就像发情的母豹一样扭着腰肢,傲慢但媚态。祂的动作并不激烈,即使身体本身处于饥渴的状态,祂也能控制好力道,不将对方逼得过紧,身下的人类几乎是在不知不觉中被缓慢舒适地推到释放的边缘。神在任何方面都是得心应手的,祂能轻易解剖他内心的渴望,明白如何才能撩动他的欲望,刺激他的神经,每一下张弛有度的抽插都令他难以将精神保持在可以理性思考的范畴,祂正以另一方面的包容吸取他的渴望,宽恕他的叛逆,逼他拜倒求饶。若是墙上受难的雕像真的有灵(忽视掉那些天使的塑像吧,这让神联想到“万物归一者”那些混血儿粗劣的宣传词),它大概将目睹到这番无比亵渎yin秽的场景:窗口处只露出两具人形面对相拥的姿态,下半身却被忏悔室的墙壁遮挡,带着含蓄的暧昧,独见到两人上半身有节奏地扭动,似海浪起伏有律,令人浮想联翩。 祂留意到挂在他脖上的银制十字架,于是仔细端详,以深黑的牧师服为底色,这个吊坠是如此显眼,祂将其捧在手心,挑眉道:“够虚伪,搞得好像你和他都信奉基督一样——还是说你真的崇拜那个门外的懒蛋?” “这只是一种寄托,何况我确实受到祂的恩惠。”伦道夫·卡特不崇拜神明,他所谓的信奉都只是一种功利性地诉求,且大部分都是为了同眼前这个神作对;这句身体的所有者有需要一个道貌岸然的形象掩饰自己家族代代相传的秘密,为了心中的圣火,他选择了人们心中的大义;而无知的群众需要一种精神上的抚慰,否则他们的精神之上便一无所有。这些都只需要一尊献身的塑像,或是一本画着十字架的书,没有什么比一个符号更能盅惑人心了,它轻而易举地满足所有人的思想需要。 “你把祂当你爹了?那你确实跟祂一样虚伪。”神冷哼了一声,即使是被束缚住,身下的人也并不是时刻听话的宠奴,他将胯部一顶。这令祂相当不悦,什么时候允许他擅自行动了?不满的祂便将这个吊坠捏住,然后狠命一拽,悬挂吊坠的细绳紧缠住他的脖颈,这套动作无比娴熟,就是分不清祂是在拽狗绳还是鱼线,由此他也无法理解现在的自己对祂的定义——是一只乖巧可爱的忠犬还是一条光溜肥美的鱼?可能两者兼有。神绕着指头,刻意调换勒拽的方向,挤压他摄入空气的空间,于此同时祂下肢得动作并额米有因此分神停歇。“如何,窒息的快感?我敢打赌你马上就要高潮了。”祂邪笑道,这不是祂第一次把他丢进窒息感的折磨中了,祂十分欣赏他青筋暴起、表皮发蓝的窘迫模样,曾无数次将他吊上不同形式的绞刑架,这么说来,一边逼他上吊一边同他zuoai,这还算是宽容以待了,起码这种形式建立在祂能让双方都爽的基础上。 在再次感受死亡前,先释放自己的欲望也没什么不好,这不是悲壮颓靡的最后一餐,这只是他们俩稀松平常的常餐罢了,死亡,性,都是如此。 他已经不清楚掌握这具身体控制权的灵魂究竟是不是他了,屋外的火焰依旧熊熊燃烧,仿佛没有燃料也能跃动不息,而神父的灵魂似乎在响应这份呼唤,他的意识愈发临近爆裂的活火,而祂将每一个接近祂的生者的意识托起,在rou体俱焚时却仁慈地留下灵魂。以不同的手段将人的意识蒸发——也许所有神都擅于此道,不论是屋外的焰火还是屋内的混沌,亦或者是天外的某个父神母神,否则人们也不会选择在迷幻中接近神迹。当然,也可能只是在将大脑随机制造的错觉浪漫化,就像画家笔下美丽的酮体,糟粕被一律剃下,独留下一株光杆,只留顶上开着浓密的花,一大把毛发被发油黏成一片片花瓣——人脑充足的联想可将一切排泄物神圣化,不论是肛门的软泥还是yindao的rou团。燥热的身体挤压出体内的水分,伦道夫·卡特感受到自己的汗珠顺着自己的脖颈淌下,它和雨珠没有什么不同,它们都包裹一粒光影,然后滚落,脱线,失去圆润的形状。是水对肌肤的瘙痒触感,他感觉自己是一个正在面临融化的雪人,火灾将要吞噬冬日里的一个小木屋,它抱着熟睡的人类,人类的rou体同木屋里的火一样温暖,而自己将失去形体,被肌肤表面的水所侵蚀干净。“你要死了!”透过噼啪的火星,木屋摩擦着木板,朝雪人尖叫道,“你将大汗淋漓地死去!”然后雪人的四肢便没了力气,它软了下来,流出混着杂质的雪水。那变化的体温形成一条抛物线,先是被热浪拔得奇高,然后从顶点狠狠地摔下去,迅速、猛烈,它再没弹起来,连一点弹性都没有了,就是一滩烂泥砸下去,缺乏回应的波动,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只有一条平滑的直线,就像心电图一样平静到绝望。 身上的神没有露出高潮的表情,祂似乎还在享受即将登顶的波浪,但祂想必要失算了,伦道夫·卡特的意识已经提前攀上的顶峰,释放的体验扩散在身尚未收紧的下体,他的意识已经涣散,进入了放空的冥想,只留下软塌塌的rou和湿漉漉的布料。奈亚拉托提普露出相当失落的表情,祂暗骂了一声,松开了扯拽他吊坠的绳子,但窒息的感觉没有消退——他知道毒素已经开始发作了,他没有办法抵御住这家伙的刻意挑逗,或许早点释放也是对自己的解脱,祂将留下神父卡特的rou体,而伦道夫·卡特的灵魂将再度漂泊。但在启程之前,他决定尽量维持一点体面,即使现在自己已经难以呼吸,既是精神上再度濒临死亡的崩溃,不要垂死挣扎,不以过度痛苦的表情死去——这是在与自己的本能对抗,一次经验的积累,期待在下一次时能更好地战胜自己脆弱的心灵,这未尝不是一种弑神。 而面前的神几乎是以嫌恶的态度推开了身下这副即将死去的身躯,祂不得不把自己身体上的欲望收敛,因为身下的rou棍已经软而无力。祂对尸体没有多大兴趣,这倒不是因为祂的口癖正常,而是尸体虽然值得欣赏,却很难从绵软无力中获得原始而野蛮的满足感,更何况他多多少少和门外那家伙有些牵连,祂担忧下一秒这具尸体的主导者会换成门外的神,然后抓着自己逼自己和这个已经泄洪的无用rou体交合。那家伙比人类想象中的要棘手多了,祂可能并不介意以yin秽的方式玩弄自己和祂的人类儿子。信使已经为处理祂那些没有性别(且连性功能都没有)的混血儿头疼了,就让祂和外面那些肆意徘徊的“第七性别”子嗣玩去吧,祂已经不想再在这个世界跟祂有牵连了。 神父的身体被推开了,不过由于告解厅过于狭窄,他并没有倒下去,而是脑袋一歪,靠到了椅背上,身体颓废地歪倒在椅子上,神并没有解开束缚他rou体的绳子,祂甚至不肯将他的rou体送至他景仰的存在,让他的rou体拥抱烈火,化为他最渴望的火烬。“你将自内腐烂,只留下漂亮的皮囊。”他就像镶嵌在神龛中的偶像,被永久地拘束在狭窄的告解厅中,被精巧地收纳,与火焰隔绝、被腐烂和黑暗吞没。而那离开了此地的灵魂,伏行之混沌将穷追不舍,再一次地将他丢入新的囚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