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不过是嫖客和鸭子的关系

    一夜荒唐比不上红楼半纸，却也足以让你感到疲倦。

    你躺在酒店洁白的床单上，余光扫过在你旁边蜷缩成一团睡得并不安稳的少年，突然有些彷徨。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你揉了揉眼睛，视线在屏幕上显示的来电“mama”二字停滞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

    “小白。”大约是因为通话的原因，母亲的声音有些失真，你迟疑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

    “mama也不想你嫁给那个男人，但是家里公司出了问题……”

    你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熟悉的声音，一时间又觉得有些兴致缺缺。

    真可笑，你竟然还想着从她那边奢望到母爱。

    你索性把手机扔到了一旁，也没挂断，就让她在那边喋喋不休，你的思绪突然有些飘飞：

    五岁那年，因为女孩子不需要继承家业，所以你被父亲送到了艺术班。

    十岁那年，你得到了年级第一，可父母说，女孩子后劲不如男生。

    十七岁那年，你要报考大学，父母强迫你选择了艺术类大学，尽管你更喜欢金融——他们只是为了让你给弟弟让路。

    “别，别碰我…”少年梦中呓语将你的思绪拉回，你睫毛微垂，看向自己荒唐一夜的成果——他睡在被子里，白面露出的皮肤都是你留下的印迹，雪肤梅红印，将他原先纯真的气质染上了三分俗。

    这让你有一种将九天神诋拉入深渊的感觉。

    你用三秒种唾弃了一下自己的变态趣味，然后又心安理得地继续欣赏自己的艺术杰作：

    说到底，你不是什么深渊之主，他也不是什么神明——你们只是嫖客与鸭子的关系。

    而已。

    你对于他梦中的遭遇也并不关心，毕竟你自认为不是一个滥情之人，你也不会对一个鸭子留情。

    你换好了衣服，又简单将充满情欲的房间收拾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你的动作太过果断，所以你没有听到少年的那声“jiejie”，也自然没有

    注意到温鹤睁开的、清明的双眸。

    你没有时间再去回味昨夜的温存，今天是周六，街上的人群熙熙攘攘，出街的人们大多脸上洋溢着愉快的笑容，但你却难得感到一丝茫然。

    手机在这个时候震动了一下，你看着手机屏幕上弹出“电量耗尽，即将关机”的提示，决定先找个地方给手机冲个电。

    等你找到一个能给手机充电，且让你暂时休息的地方时，已经是下午五六点了，你打开手机，叮叮咚咚的消息不断地弹出来。

    你随意看了看，大多是一些听了些风声而来的人，有关心的，当然也有来看热闹的。

    你捡着些重要的消息回复了一点，目光突然在“aaa专业鸭子的岚姐”的聊天框停住了。

    岚姐就是昨天介绍给你温鹤的那个女人，她来给你发消息的目的也很简单而且显而易见。

    “程姑娘，昨夜小温伺候您伺候的怎么样？”

    手指轻轻敲了敲屏幕，你不是不经世事的小姑娘了，自然明白岚姐话后面的意思：

    是要继续包下这个少年，还是就此一次？

    你迟疑了一下，没有立刻回她的消息，你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

    你的确对温鹤很满意，他无论是样貌还是性格都很对你的胃口，你不是圣人，自然不是清心寡欲的。但是你目前的处境颇为尴尬，算是自顾不暇，没有那个能力再去搞花花肠子。

    “程师姐！”你坐在快餐店里，正在低头看手机，突然听到一道很欢快的声音，你抬头，发现是你的学妹。

    学妹叫连芪，看到你也很惊讶，但更多的是兴奋，她小步向你跑来，额头上还有点点汗珠，“师姐，好巧啊！”

    你其实与连芪不是很熟，只是帮过她几次，小姑娘记着你的好，每次看了你都很热情，你点了点头，“小芪。”

    连芪大喇喇地坐下，又点了杯可乐，末了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露出一对很可爱的小虎牙，“师姐不介意我坐在这边吧。”

    你摇了摇头，自然是不介意的。

    连芪性子很活泼，跟你恰好相反，你时不时应和几句，气氛一时间很融洽。

    “……”

    “a市天气很热，不过前几日新闻上面说别的市温度更热。”

    “对啊对啊！我还记得去年回b市的时候，我……”

    你看似随意聊天，却漫不经心地用寥寥数语将话题引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上面。

    “b市的美景很多，之前一直期待去看看的。”

    你喝了一口水，状似无意道。

    连芪没有丝毫察觉，仍旧兴致勃勃，甚至眼睛一亮，“师姐这不就巧了吗！我准备明天就要回b市的，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