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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1 她一手按在他的枕头旁，身上的香气危险，充满欲望。她看着他，耐心地，似乎一定要等到一个答案。 她的目光让人无法躲闪，像浅色的漩涡。她慢慢靠近他，强硬地吻下来。 那个吻非常温柔。温柔到无法拒绝，那像是一种致瘾的引力，她一旦抽离，他会本能地追上去索要。他舔舐到她的嘴角，求欢似的，她笑了出声。他意识到那是他咬伤的地方，他努力睁眼去看，她的嘴角其实并没有伤痕。 回过神来的下一秒。殷见群已经消失。 这是人在缺氧的时候会做的梦。 392 他醒了，出了一身的汗，被单滚成了潮湿的一团，他再也不想睡进去。他把被单、床单和枕头套全都扯了下来，抱到阳台的洗衣机。他再也睡不着了，就坐在洗衣机旁边，等着天亮。 洗衣机很快完成了它的任务。周含章心不在焉地把绞在一起的被单和床单分开，一个亮晶晶的东西从里面飞了出来，直直飞到了楼下。 周含章定在原地，过了好久，他才反应过来慢慢看向楼下。是从榕树那边蔓延过来的大片草丛和灌木。 是打开他身上贞cao锁的钥匙。 他想，掉到那里去，就肯定是找不到了。 393 和团队开着会的时候殷见群感觉到内裤湿凉。这些天来烦躁和愤怒的情绪从半空中落了地。 月经来了。 殷见群讨厌来月经。所有好心情（或好心情的假象）全被毁掉。 她刚巧看见周含章失魂落魄地走近茶水间，她跟过去，跟踪并不难，至少这个傻子从来没有发现过。周含章若有所思地拿起了蒙钰的保温杯往里看。 蒙钰那个家伙有个坏习惯，不爱喝水，喜欢泡了茶但总是忘记喝，要不就是完全冷掉，要不就让茶泡出巫师汤药的颜色。殷见群在还有空的时候会倒掉帮她再泡一次，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周含章的犹豫让她想起以前。当然也让她想到他意图对蒙钰下药的事。 394 殷见群没有掩饰自己的怀疑。 只是周含章的反应比她预想中还要激烈得多，委屈到极致，几乎有种不管不顾的意味。她觉得惊讶，甚至感觉这个被她摸透了的人有几分陌生。还小的时候她想过自己的玩具一旦动起来会怎么样。 她觉得够了，她想到太多以前的事情。 殷见群转身离开。 395 殷见群开车回家，她反手把所有锁都锁上。有另一个人知道密码（即便是她自己给的），按她的风格，她会把所有密码清空并换上新的。只是当下她很累，并且懒得把说明书翻出来。 这个世界上自欺欺人的家伙不只周含章一个。 说到周含章。 她坐到沙发上，打开手机的隐藏相册，里面的视频很多。她打开她最喜欢的那一个，熟练地拖动进度条到某一个位置。这个角度的周含章看起来非常美味，眼神可怜，像待宰的羔羊，叫声也是。 她手yin了两次，三分钟和两分钟，顺利到达生理性高潮。 简单高效。非常好，也非常无趣。如果有更多的时间和更好的心情，她还真想把周含章彻底做成一个玩具。可他不是，他的情绪越来越强烈，甚至开始影响到她。 396 殷见群把手机抛到一边，一件一件地脱着衣服，最后赤裸着走到浴室，她把手洗干净。月经期间手yin不是什么好习惯，她对健康不健康也根本无所谓。她挤了两泵卸妆油，乳化，在脸上抹匀。化学品流经到嘴角那个伤口时有一阵刺疼，习惯就好。她把脸洗干净，黑眼圈有些重，于是她在日常护肤流程以上多敷了眼膜。 殷见群看着天花板上的污渍，她想，算了。她确实第一次这么想。算了。够了。 她过往想的总是机会闪瞬即逝。可抓住了机会又能怎么样呢。玩具是冰冷的，有生命的东西千方百计想着要逃离。 397 殷见群把手机里隐藏相册的视频全导出到硬盘里。 她脱下黑色手环，颈圈的钥匙还挂在上面。新的贞cao锁的钥匙找不到了，她在还没扔掉的包裹里找到了备份。 所有的东西都放进了同一个信封。在上班的时候一起带走，早会前她走进空无一人的审计部办公室，放在了周含章的桌子上。 398 殷见群早就对开会感到厌烦。 会议室装潢讲究，简约大气，可惜里头坐着的心怀鬼胎的男人太多，空气污浊油腻。厚颜无耻地说着“男子汉要有担当”的话，却做着推诿卸膊、借刀杀人的事。还不如销售部的部门会议真刀真枪锱铢必较来得直接。 他们在讨论不久前出差调研过的重点项目推进情况。万事俱备，只差向阳城政府申请项目支持，正常审批流程需要至少半年，他们并不愿意等这么久。 “殷总监？”任总裁叫她，然后四周“嗡嗡”的响声都停下来，她像被当成了猎物。 “任总，您说。”殷见群专注地注视着他，藏长袖和纱布下面的手臂上有毛孔竖了起来。 “你是高管里最年轻，也是最有想法的一个。祁总监和阳城商会秘书长是同乡，可以给我们引荐政府的人。殷总监，你跟着一起去一趟。” 祁育民，公关事务部负责人。早年供职于一家国字头的企业，嘴上说着为了更好的职业发展而离开，但其实是在派系斗争中站错了队。一点也不难判断，这愚蠢而残酷的现实世界。 “任总觉得合适吗？毕竟这不是我的领域。”殷见群问。 “这有什么关系！你人到就行了。”祁总监冲她笑，脑门泛着油光，嘴唇咧开露出一排被尼古丁和焦油浸润透了的牙齿，“珍惜这几年的好时光啊，小殷。” 所有男人们也都笑了起来。 399 殷见群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黑着灯，她坐在窗边。手机亮了一下，她扫了一眼，是银行每个月都会发来一次的房贷划款信息。仅仅是为了这个，她就不能把杯里guntang的茶水泼到姓祁的或者姓任的家伙脸上。 为了给商妙留下点什么，作为等价的交换，她其实没有办法给自己留下什么。 无论遇到什么都要扛住。殷见群不能放弃战斗，因为她没有盟友，所以她比谁都清楚放弃等于自杀。 如果她没死在殷海峰手里，她就不会败在任何人手上。 这愚蠢而残酷的现实世界。 400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两下，殷见群没有回答，外面的人尝试着按下了把手，她并没有锁门。 “我就猜到你在里面！”蒙钰埋怨着，像在撒娇，她快步走进来，边把门掩上，挥开朦胧的烟雾为自己开出一条路来，“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快掐了！你臭死了！” 殷见群掐灭了烟。蒙钰“哗”一下拉开了窗帘，光让她眯起了眼睛。 “男人真恶心。”殷见群对蒙钰说，喃喃地。 “我知道。”蒙钰赞同。 “我也好不到哪儿去。”殷见群又说。 “不许这么说。”蒙钰否认，“走了，到饭点了，跟我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