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市文学 - 言情小说 - 老公死了我登基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横竖不是我作的,亦不是我父亲作的。”管平波的语气里,带了一丝怀念,“是我多年以前知道的一个盖世英雄所著,日后得闲了,与你细说。”

陆观颐叹道:“我竟没听过。”

管平波但笑不语,稍稍退后两步,猛的发力往前冲,借着冲劲一跃而起,伸手抓住了一人多高的梅树枝条,再借力两步就骑上了梅树。

陆观颐只觉眼花,管平波已摘下一朵艳丽的梅花,轻盈的落下,将梅花插入了她的鬓边,轻笑道:“人比花娇花无色,花在人前亦黯然。”

陆观颐忽的耳朵一热,脸上一片绯红。

北风吹过湖面,更添阴寒。管平波拉住陆观颐的手:“天冷,我们回去吧。”

陆观颐面露尴尬:“我,且歇歇。”

“走不动了?”

“嗯。”

管平波背对着陆观颐半蹲下,豪爽的道:“上来,我背你。”

陆观颐问:“不吃力?”

“再添个你也背的动。”

陆观颐左脚使力,跳上了管平波的后背。管平波的手立刻扶住她的腿,颠一下,调整好位置,哼着歌儿往家中走去。

陆观颐扶在管平波的背上问:“什么曲子,我没听过。”

管平波索性放开嗓子唱道:“红岩上红梅开,千里冰霜脚下踩。”

陆观颐仔细分辨着歌词,又回想起方才的那首卜算子。管平波没上头油的头发在寒风中乱舞,时不时打在陆观颐的脸上。行动坐卧,乃至喜欢的歌曲诗词,无一不透着一股朝阳之气。

陆观颐心中没来由的生起一个念头,或许那一夜的话,并非戏言。

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

海晏河清,天下太平,岂会是寻常人的期盼?给自己起名平波的女孩儿,谈起行军打仗就两眼放光的女孩儿……

“唤醒百花齐开放,高歌欢庆新春来。”

陆观颐盯着管平波的侧脸,在饿殍遍地之时,作此佳句……你竟是真的,想以女子之身,登上帝王宝座!?

二房的院门近在眼前,陆观颐忍不住问:“你哪里来的勇气,笃定能做成千古第一人?”

管平波略怔了怔,理解了陆观颐话中的含义后,掷地有声的道:“因为我是管平波。”

第42章军纪

嘴炮从来一文不值。管平波之所以是管平波,不在于她有多大的野心,而在于她总是做的比说的多。陆观颐与她何其相似?从云端跌落的感觉,锥心刺骨。痛苦并非来自生活条件,而是被践踏到泥里的尊严。人为刀俎,我为鱼rou,为了活下去,只能不停的对着上位者孔雀开屏。管平波前世亦积极向上过,但那是因为她想,她愿意。此生却是不得不。其差距,不身处其中,难品个中滋味。

近来窦家的大事,乃预备窦正豪之妻沈秋荣进门。管平波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训新兵营。

而窦家新近做了官,更添体面。沈秋荣早预备好的嫁妆,又添了三分。嫁妆号称媳妇私产,要点脸面的人家轻易不会染指。可实际上除了个别富庶繁华之地,大多数女人的嫁妆泰半源自聘礼。故娶一回媳妇,相当于本家分一次家。对聚族而居中的小家庭而言,娶妻无疑是从官中捞钱的最光明正大的手段。怎怨得大家伙都想生儿子?

看着喜洋洋替儿子收拾院落的窦元福夫妻,窦宏朗唯有叹气。嘴上不说,心里着实有些慌。他女人不少,唯独胡三娘生了一根独苗,再有练竹怀了一次孩子。不算以往嫌老了打发出去的,现今院里就有七八个,他竟不知往哪处耕种才能抽根发芽了。可男人遇着此事,除了自家生气,再不好诉诸于口。闷闷的回到院中,因近来多宠雪雁,习惯性往进门右拐,一头闯进了西厢,见到了在榻上看书的陆观颐,方惊觉管平波主奴早搬了家。

陆观颐出身大家,极爱惜书本。端坐于书架前,拿着小镊子一页一页的翻。阳光透过窗户撒进屋内,更衬的她仪态娇美,举止不俗。窦宏朗只觉浑身的血液往脐下三寸涌去,连呼吸都沉重了几许。定了定神,堆起一脸笑:“meimei看书呢?”

陆观颐猛的一惊,抬头对上窦宏朗的眼。面上带着三分笑意,眼内却是冷如寒霜。窦宏朗这般带着赤裸裸欲望的神情,她太熟悉。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表弟那张大旗,并不能保她平安。谁都不是傻子,世道对女人苛刻,尤其是豪门大族,把贞洁看的同命一般重。她既不肯去死,那么谁令她生了孩子,陆家便只会捏着鼻子认谁。想要晋王那根线,做肖金桃的干女儿,远不如当儿媳妇来的实在。干亲随意可认,孩子却不可随时生。

可肆意挥洒欲望且百利无一害之事,最难克制。

陆观颐脑子转的飞快,窦家再是豪强,也没有京中世家浮华的风气。丫头是用来干活的,不是用来摆谱的。故雪雁紫鹃皆忙碌非常,常剩她一人在屋中。离她们洗衣回来还有些时候,盼着她们撞破,是再不能指望的。

窦宏朗的手已摸了上来,陆观颐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几寸避开。窦宏朗挨着陆观颐坐下,看了看她正翻的书,调笑道:“meimei看的这本诗集,我仿佛在哪处见过精装本,改日淘换了来送meimei。”

陆观颐平静而直接的道:“我来巴州有小半年,素知巴州与别处不同,最是民风开放,不拘男欢女爱的。”

窦宏朗笑道:“不知meimei对此有何看法?”

陆观颐淡淡的道:“我却长于京中,积习难改。”

窦宏朗笑容一僵。

陆观颐瞥了窦宏朗一眼道:“好女不侍二夫。洪太太虽满心算计我,到底老爷是疼过我的。此生虽夫妻缘尽,我却不好负了他。”

窦宏朗道:“meimei何必自苦?”

“我不苦。”陆观颐道,“陆家自有规矩,倘或二哥哥不容我,我也只好一根绳子悬在房梁上,以此明志了。”

窦宏朗:“……”

陆观颐嫣然一笑:“二哥以为何?”

窦宏朗被她笑的心漏跳了一拍,却不敢再冒犯,生怕她当真想不开,窦家损失就大了。又着实心痒难耐,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缓缓开口道:“meimei举手投足、一颦一笑远胜巴州的庸脂俗粉,不知是meimei鹤立鸡群,还是京城男女皆如此风貌?”

陆观颐似笑非笑的道:“我表弟自是风姿绰约,才引得端悫公主垂青。”

窦宏朗原想试探,被陆观颐一言道破心思,到底不甘,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