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明明很行啊

    酒吧外露天的停车场，陈林纱实在是难受，Deane把她安置在车后座，她躺下假寐。

    很快来了一个男人。

    C市的夜生活很丰富，四处的霓虹绚烂，人声嘈杂，但他处于其间有着让人屏息的场域。他的五官很精致，任何角度都没有瑕疵，而且带着帅而不自知的沉稳和可靠，Deane甚至都怀疑是不是某个明星。

    明明刚刚才从一个充满俊男靓女的聚会中出来，但还是在这一刻有些惊艳。

    魏姝看到他立刻抓住他的胳膊，已经太醉了，站立不稳，在嘀嘀咕咕说胡话。

    他只得看向Deane——唯一看起来清醒的人。但是有些酒气，个子和自己差不多大概182。衣品很好，五官标致，气质斯文，看起来很阳光温和，应该是是女生最喜欢的那种类型。

    Deane指了指自己的车，“你是魏小姐朋友吧，魏小姐好像很不舒服，你先送她回家吧。我在打车但是一直没有应答，代驾也找不到。”

    那人点了点头，“那我先送她回去，现在是打不到车的，我待会儿再来送你们。”不知是不是太晚了，他的声音带着些沙砾的质感。

    他扶着魏姝走向一辆黑色的保时捷。

    真是年轻有为，Deane暗道。

    20分钟后他就回来了，敲了敲Deane的车窗：”你们要去哪儿？”

    “XX公寓”

    Deane朝后座道：“老婆，起来了。”

    陈林纱好像已经进入睡眠，没有应答。

    Deane起身准备抱她起来去那辆保时捷里。

    “不用叫她起来，我帮你们开回去吧。”

    不仅帅而且还乐于助人，说不定可以交个朋友。

    为了照顾陈林纱，Deane坐到了后座陪她。夜晚气温低了几度，他把毯子盖住她裸露在外的肩膀，然后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那个男人不小心踩到了刹车，车子颠簸一下，陈林纱迷迷糊糊地嘤咛了两声，然后又平稳地睡去。

    Deane礼貌感谢：“谢谢你，今天我女朋友很不舒服，要不是你就麻烦了。”

    “没事。”

    很冷淡的语气，明明是很普通的回答，Deane却感受到了强烈的边界感，对方不想和他多言语。

    这样也好，他也沉默，今天是太多事了，继续回复手里的消息。

    距离很近，十几分钟就到了。他开车很稳，陈林纱睡得很好。

    下车的时候终于醒了，Deane紧紧搂住她的腰，托住她有些虚浮的步子。

    她睁开眼，跟着Deane向那人道谢，他点点头就走了。

    有些人，时隔多久你都会清晰记得。撇去变化的外形，有些东西永远不会变。

    她的反应因为被酒精强力拉扯而滞后，在回到家的短短路程里，她越来越清醒，不需要Deane扶也走的稳稳的。酒的头痛消失了，变成了另外一种更加强烈的疼痛，牵连至全身。她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今天发生了什么好像统统不记得了。

    回到家，她立刻就抱着马桶吐了一场。

    洗漱完躺在床上她睡不着，盯着mama的消息反反复复看：

    纱纱，你回家已有些时日，爸爸很想见见你。知道你对我们多有埋怨，但无论如何，你永远是我们的宝贝女儿。

    另外，你和Deane订婚日期该定下来了，我也安心些，找个好日子和Deane一家见个面吧。过去的事尽然过去，现在终于长大了，已经开始新的生活，我相信你可以好好面对一切。

    落款是爱你的mama。

    陈林纱感受到了mama斟词酌句的谨慎，她理解这是因为订婚的时候必然一大家子都得登场，这是在帮她做心理建设。

    自从18岁那年大吵一架后，一家人的相处总是有些尴尬。除了父母专程见她意外，她很少主动联系，特别是爸爸，她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他。

    她也以为自己可以完全放下，但有些东西一旦碎了就补不回来，存在在你的呼吸里，每每想到就喘不过气。

    特别是又回到这个地方，又见到那些朋友，她好像在一步步靠近风暴的中心，那一天很快就要到了，有的人也不得不面对了。

    她回复：

    订婚时间和Deane聊过，我们准备在五月上旬左右。不要担心，那时我年纪小不懂得处理很多事情，幼稚地对你发脾气，现在不会这样了。

    次日她起来洗衣服，可能是喝了太多的缘故，Deane还没能起来。闻了闻Deane的卫衣外套，上面有很重的酒气，嗯，他们都喝太多了。

    魏姝给她发消息：“纱纱姐昨天不好意思，醉得太厉害了，都没有和你好好打招呼就走了。”

    “没关系，你身体还好吗，我昨天也喝了太多现在都还不太清醒。”

    “那就好，纱纱姐你好好照顾身体。”

    魏姝好像还在为情所困：“纱纱姐，以你一个有夫之妇的角度帮我想想，为什么有的人明明不喜欢你还是可以和你在一起，不喜欢你也能对你好。”

    “可能他不太会表达吧，或许他其实很喜欢你呢？”

    魏姝有点自嘲地笑笑：“不可能的，我可以感觉得到。都说分手以后还可以做朋友，但是我敢打包票这是没真心爱过的人说出来的话，爱过以后绝对做不了朋友。

    可是他啊，还是可以和我做朋友。

    他的温柔太绝情了。可是我呢，就是贪恋那点温柔。因为他真的很冷冰冰的，对什么人都很冷漠。你不知道要不是那张脸，绝对没有女生喜欢他！”

    一开始还不确定，他是沉默了一点但也不至于冷冰冰，但除了他，很少有人让人这么魂牵梦萦的吧。

    不过她和魏姝是很好的朋友，再听下去就不合适了：“嗯，这也没办法了，还是要靠自己走出来，去认识一些新的人可能会好一些。”

    “你说的对，男人只有脸有什么用，还是要找Deane哥这样的，性格好能够提供情绪价值，而且也很帅！”

    陈林纱大笑，说会转达她的夸赞。

    “我也知道他不喜欢我，可是没睡到这个男人还是很气！拥有过也好呀，什么都没捡着还丢了自己的心，真是亏本的买卖。”

    对话已经进入再听下去日后一定会很尴尬的局面，陈林纱想着无论如何要换个话题结束掉这个话题。

    只是魏姝好像到了兴头上，直接发来了语音：“说到这个我就想起，你知道他当时拒绝和我上床的理由是什么吗？”

    神神秘秘的语气继续：“他说他不举诶！

    刚开始我也不相信，我还逼着他当着我的面自慰，结果他真的立不起来。现在想想一切都有迹可循，你说他那么受欢迎，这么多年好像也只和我谈过恋爱，分手以后他也没有找过女朋友，会不会是真的不行啊？”

    “就是因为这样我总觉得我对他还是有点特别的，我也没有嫌弃他，为什么要和我分手呢，是不是我真的没有魅力？”

    陈林纱安慰了几句然后找理由结束了聊天。

    然后陈林纱看着手机屏幕呆了足足几分钟：

    他怎么可能不举？怎么可能不行？

    他明明很行啊。

    怎么突然会这样？好吧，可能是行过。

    无所谓，这已经和她无关了。陈林纱摇摇头，好像这样就可以把这些念头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