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变奏

    苍凉的月色，带着凉意的风，吹过窗外的竹影，碎落一地鬼影憧憧。

    童杉默默扣上了风衣的扣子。

    这两天气温骤降，前两天还穿着短袖的日子，今天穿外套竟然还觉得冷。不知道是不是被反常的气温所影响，他心里有些惶惶不安，总有种要出事的感觉。

    “不用担心，童。”克里斯笑着安慰他，“一切都安排好了，不会有事的。”

    童杉点点头，握着手机想要再确认一遍，可是看了眼时间，他还是没有拨出那个电话。

    他叹了一口气，“你办事我当然放心，但这件事太重要了，小澜就像我的meimei一样，我真的害怕今天的行动出问题。”

    “我能理解。”克里斯拍拍他的肩，“这样吧，我派个人去前面探探路。”

    童杉忧心忡忡地揉了揉眉心，“那就拜托你了。”

    ——

    韩素澜下了车，和送行的人一一道别。

    虽然别墅的屋顶有停机坪，但她不是直接坐飞机走的。而是坐了杜家的车，出了柳市，去了数十公里外的藤城机场。

    她即将从这里离开国门，开启她崭新的人生。

    送她的人不多，就连沉霜双、毕巧洁和陶美然都不知道她要出国的消息。当然，童柏也是不知道的。她准备平安到达后，再和他们说这件事。

    所以今天来送行的，只有杜嘉麟、艾子言和俞天君。

    杜嘉麟的不爽写在脸上。虽然很直白，但韩素澜很高兴能见到这样的他。她第一个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在他耳边轻声说：“我会想你的。”

    杜嘉麟勾起唇，往她手里塞了个小盒子：“忘记我你就完了。”

    韩素澜弯着眼笑，看了一眼他给的盒子，把东西放进外套口袋。

    她走到艾子言面前，看着他成年后越发温润的眉眼，也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再见，子言哥哥。”

    艾子言微笑着拍拍她的发顶。他很细心，没有弄乱她才梳好的长发。

    “在外面也要开开心心的。如果想家了，我们随时都欢迎你回来。”

    韩素澜点点头。

    如果说杜嘉麟是英雄，那艾子言就真的像哥哥一样，包容她，维护她，在她难过的时候，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为她解决一切烦恼。他从没有离开过她身边，哪怕是人不能陪着她，心也一直和她在一起。

    她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走到俞天君面前，她还没有说话，他就弯下了腰。

    韩素澜没忍住心里的雀跃，唇边勾起了笑容。

    阿君真的很懂她。

    她捧着他的脸，在他的唇上重重地嘬了一口。

    成年后的俞天君，在外貌上和以前并没有太大变化。她知道他的变化是在内在，能平稳度过发情期，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进化’。

    “我不会再弹钢琴。”

    她说。

    俞天君有些惊讶地微微睁大了眼睛。但看着韩素澜柔美的笑颜，他点了点头，选择尊重她的决定。

    “我爱你，澜。这份爱永不变心。”他紧紧地抱住她，许久才不舍地松开。

    “去你想去的地方吧。”

    韩素澜又给了他们每人一个拥抱。她拉起行李箱，向他们挥挥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向航站楼。

    那叁道炽热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杜嘉麟才率先打开了车门，说道：“回去吧。”

    ——

    当肖子晔得知韩素澜离开的消息，已经是好几个小时以后了。

    芯片的信号突然消失，钥匙发出滴滴的警报声。他心里突然产生了不好的预感，找人去查韩素澜的动向，却得知尤、杜、艾叁家出动了能动用的全部人手，在滨城展开了搜救工作。

    他按捺住内心的慌张，给俞天君去了电话，却只听见他冷静到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

    “澜搭乘的航班失事了。”

    价值不菲的手机从他手中滑落，肖子晔却怔怔地站在那里，宛如断了线的提线木偶，没有了动作，连呼吸都暂停。

    有那么几分钟，他甚至不能听见任何声音。

    当他终于恢复了神智，下达的第一个命令便是——

    “找，给我找！”他扶着桌子维持平衡，愤怒地打出去一个又一个内线电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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