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独见》二

    二、

    命运的齿轮是从何时开始转动的，陆知训揣着父母留下的仅有不到两万块钱的存折走在北京繁华的街道上，迷茫无措已经不足以描述如今的心情，更大的漠然笼罩在心头，年仅十七岁的小姑娘突遭变故又有多大的应对能力呢。

    至少她还要活下去对吗。

    期初陈道明对于女儿招聘了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颇有微词，毕竟她也只还是个孩子，本该读书的年纪却要承担如此繁重的工作，但陈格执意如此他也不再多言。

    “为什么辍学出来打工？”抱臂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女孩儿熟练的切菜，陈道明端着茶杯审视着她，心中有些预设的想法，毕竟人间的苦难无外乎钱财罢了。

    陆知训未曾抬头，只是拿着刀的手微微停顿，似有若无的轻笑挂在唇角，“父母双亡，家里有弟弟寄养在亲戚那里，我哪有什么资格继续读书呢。”苦涩与沉默蔓延在空阔的厨房中，这里甚至比之前自己整个家都大上一些，你看人类的命运总是如此不公，他们终究是要在底层为生计而挣扎奔波，最后死于非命。

    “没什么，您支付的酬劳足够我继续去念一年高中，能考上大学的话还可以申请助学贷款，”陆知训仰头看向光晕中耀眼的男人，唇角勾起笑出两颗小虎牙，“生活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

    与其一昧沉湎于困顿，不如披荆斩棘的向前。

    但有时总会被世俗蒙蔽双眼，乱了心神。

    何况那是陈道明呢。

    从前只能在电视上偶尔见到的男人如今称得上朝夕相处，先生似乎没工作的时候都喜欢宅在家里，偶尔约朋友出去打球也不过三五日就归，她安静的置身事外看着，胸胁中有什么正在蔓延增长，就要喷薄而出。毕竟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初次接触这样睿智冷静又儒雅高洁的男人，心动是多么正常的现象。

    她会产乳这件事只在面试时同陈格提起过，只是这样的家庭一般并不需要母乳，因此就连屋子的女主人都不知道她身体的秘密，更遑论陈道明。

    那个夕阳斜沉的午后，鬼使神差的当需要给孩子晚餐的时间她没有冲奶粉，反而半掩着房门轻轻撩开了胸前的衣物。藏在胸衣中饱满的两只乳儿被释放出来，白嫩柔软的晃荡在空气里，其中一只被孩子吸吮住，贪恋的大口吃着。

    这一切都恰恰被状若无意经过的男人尽收眼底。

    单恋变成合谋，那所有都会顺理成章的如既定好般进行。

    陈道明从来不觉得母亲哺乳会是什么很色情的画面，但陆知训给他的印象却完全不同，高挑的女孩儿很瘦弱，两只乳儿却意外饱满，或许是储存了乳汁的原因。本没有生育过的她抱着小孩儿浑身却散发出温柔的母性，这看在男人眼里竟然让他意外的硬了。

    作为历经世事的成年人，陈道明当晚却失了眠，他本于情事确实有些高涨，奈何妻子冷淡。这么多年也算恪守本分，即便有那么几次走失也不会留痕，往身上扑的女人不少，能入眼的也不过二三，尝过后就觉索然无味。但他现在觉得陆知训可能是个意外。

    当男人认为你与众不同时，便是所有故事的开始。

    虽然陈道明第一个念头是把小姑娘辞退，随便找个什么理由。她太危险，像美丽的罂粟般缠绕在自己周围，随时会让人落入险境。

    “大哥，大哥你知道我的难处，雇主预支的三个月工资我已经打给你了，再多的真没有，”忍着哭腔的声音传到耳朵里，陈道明半夜披着睡衣到客厅找遗落于此的烟夹，结果听到阳台外面抱臂瑟缩的女孩儿打电话，月光与玻璃交相辉映让人影看不真切，但小小一团的小姑娘缩在角落里就足够让人心疼。

    陆知训被黑暗中的男人吓了一跳，受惊的小兔子似的躲闪，那是陈道明第一次触碰她的身体，肩膀能清晰的摸到骨头，看不真切的脸颊大抵是挂着泪痕的。“欠了多少？”没有多余的废话，男人目光灼热的看着女孩儿眼睛。

    嗫嚅着不知该如何作答，终究是难忍悲痛的轻声呜咽，“三十万，虽然在您眼里可能不多，但于我来说就是天文数字，”长久以来的迷茫哀伤都在此时迸发，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他面前。

    陈道明从揽着人肩膀到把女孩儿用力拥入怀中用了不到半分钟，甜蜜芬芳直冲鼻息，柔软的触感更是让他难以自持，手臂从后背摩挲到腰肢时已经越界了。“别哭，没事，”安抚的轻拍她发丝，“我会帮你的，别哭。”

    三十万也不过是一根球杆的钱，助理千里迢迢去取回借条顺便留下一笔钱给她弟弟寄养的家庭，陆知训看着那残破的纸张与父亲熟悉的字迹手印霎时就红了眼眶，双膝一软就要跪倒在男人面前。“永远别为了钱下跪，懂吗？”陈道明拉住她的手臂正视着水润双眸，“不用有负担，好好干，好好读书，以后总有机会还我。”

    不用以后，从那时起陆知训就想好了要怎么还。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