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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归芳尽 义从

    

君归芳尽 义从



    建安二年秋,陇头流水水势浩瀚,是最丰沛的时节,秋风初生,草木初黄,凉意渐起,比起凉州,这里四季更加分明,骤雪骤寒的天气极少出现,现在还残存盛夏丝丝暑气热意。关西诸将正忙秋收储粮,锣密鼓筹备攻打李傕郭汜,而马匹接近一年的养育,膘肥体壮,正适合越冬作战。

    王瑗与梁柔行走在初秋的天空下,清和的秋息中,两人刚从练兵场归来,为即将到来的点兵做着准备,想起梁柔点评一士兵骑射技艺不佳,届时不能前去,免得为本部招丑,不由笑问:“梁队善于识马,觉得当今哪一支兵马的骑兵最好?”

    梁柔微微一愣,只觉她的微笑在这澄澈的天地之间格外动容,脸颊一热,格外细想,认真应对,免得出错:“骑兵依赖骏马,骏马又以西北,东北高峻寒凉之地出产的最为优上,边塞的骑兵,久经战火淬炼,内地州郡兵招募来的百姓流民怎么与其可比,自然冠绝群芳,除却凉州,那就是幽州,并州。”

    王瑗点头,后汉朝廷在西北花费数十年,数十亿军费想要平定羌乱,然而羌乱依旧,边军和羌人个个越打越富得流油,朝廷却越打越穷,天下越打越乱,这些边军必然是从数十年的如地狱般的平羌战争中成长起来的,能活下来的勇猛不在话下。

    “幽州?这里也出名军吗?”

    “那些胡人自然不用提,从前幽州白马义从可是名扬塞上。”

    王瑗一字一字慢慢咀嚼:“白马义从,这名字听起来真是华丽,又是威风。”

    梁柔道:“现在的幽州刺史公孙瓒喜好白马,从前出击胡虏时便常常乘骑白马,那些胡人都称他为白马将军,他又从万余骑兵中选出三千精兵,全乘白马,充作禁卫,号为白马义从,威震塞外。”

    王瑗有些吃惊:“三千匹白马,真是豪奢。”

    这得养多少马才能挑出三千匹毛色如一,不染纤尘,纯白如雪的马,以及还要源源不断补给伤亡病马。

    她能想象那三千白马骑兵结成队列时是一种何种惊艳壮丽伟观景象。

    三千白马骑兵,一声令下,在高寒的林海雪原中,奔驰冲入敌阵,便如暴风雪惨叫呼啸而近,又或者如同雪崩排空袭来,从千丈雪山山顶上坍塌滑下,携着崩天巨响,震撼激射,倾冰泻雪,摧天灭地,漫天抛洒的都是惊心动魄的冰雪冷气寒尘。

    幽州和冀州的交界处,为统一河北,大将军袁绍见南方袁术自从称帝后,接连遭到孙策,吕布攻击,自顾无暇,西方曹cao又新败于张绣,元气尚未恢复,东方吕布不足为虑,趁此大好形势,放心与公孙瓒对峙,决心一鼓作气彻底击败他,数万大军,重重围住公孙瓒所占据苟且的易京。

    当初,曹cao奉迎天子于许都后,因拥立大功骄傲得意忘形,向朝廷发号施令,自为大将军。

    大将军,这是武将最尊贵荣耀的官职,位在诸将之上,总领全国军事,逐渐掌管政事,汉初不常设,通常临战受封,战后就解除,汉朝以来,为收兵权于内,集权考量,大将军通常位在三公之上,还有大司马,美名的加号。

    为大将军者,莫不是皇帝亲属,皇后太后外戚为之,比如攻破匈奴龙城的卫青,比如权倾朝野,行伊尹周公故事,废立天子的霍光,被时人称为现世圣人的篡汉者王莽,又比如勒石燕然的窦宪,最近的便是何太后之兄,敕命各地剿灭黄巾,召董卓进京,引发天下大乱的何进。

    在他自为大将军时,曹cao让朝廷命袁绍为太尉,封邺侯。

    太尉位列三公,也是三公之首,虽为武职,可以开府,自置僚佐,却不能直接控制军队,而后实权早就移到尚书台,现今职权如同丞相。

    曹cao曾是袁绍的部属,深受他的恩惠,袁绍现在反而身居人下,深以为耻,假意上书托辞不受,实则又在上书中将曹cao大骂一顿,已经是他很有涵养的举动了。

    曹cao见惹怒了他,大惧,自思两人力量对比,他自身内忧外患不绝。

    曾经袁曹虽为一家,但势不久群,而曹至今还很纤弱,天下诸侯酸羡曹cao奉迎天子,对许都虎视眈眈,四面环敌,对内百废俱兴,曹cao筋疲力尽,力量不足,为其霸业长久计划,选择暂且忍耐,对外广为结好。

    于是自让大将军号与袁绍,使将作大匠孔融持节拜袁绍为大将军,赐锡弓矢,节钺,虎贲百人,兼督冀、青、幽、并四州。

    自曹cao向袁绍表示亲和之意,获得暂且的安宁后,他也多次派人攻打张绣,却又多次失利,久久不克,而袁绍就一直致力讨伐公孙瓒,攻打幽州,也久攻不下。

    此时公孙瓒对袁绍作战,之前已有数次大败,早已就是孤家寡人,他临易水修筑易京,屯粮百万,终日幽居深宫,沉迷享乐,不与外人相接触,疏远谋臣猛将,颇有董卓晚年曾修筑在长安旁的郿坞自保龟缩之态,不复年轻时的勇气。

    他是辽西人,虽然出身两千石之家,由于生母微贱的缘故,不能堪当大任,做不了州府从事,主簿,只能做小吏,但由于人长得美,声音洪亮,行事机变富有智慧,为太守所赏识,将女儿嫁给他,就此发达。他受太守的资助,受教于当时大儒卢植门下,与刘备,傅诚之父,曾担任汉阳太守的傅燮等人是同门。

    后来他举孝廉为郎,除辽东属国长史,与数十骑兵出塞巡逻,恰好与游弋在塞外的数百鲜卑骑兵狭路相逢。

    鲜卑是东胡别种,自东胡为匈奴击败后,溃成两部,流窜东方,在幽州鲜卑山下定居的,就以鲜卑为族名,为匈奴所奴役驱使。自匈奴分为南北两部后,南匈奴内附,与汉朝共同出兵击败北匈奴,北匈奴西逃,鲜卑就趁虚而入,占尽匈奴漠北故地,时臣时叛,sao扰边境。

    鲜卑因受到匈奴统治,又与乌桓是近亲,风俗相似,不过也有差异,比如公孙瓒对面的骑兵头戴风帽,身穿对襟长袍,满头结辫,因此他们蔑称鲜卑人为索虏。

    两方一旦狭路相逢,必有一死。公孙瓒与众人商议,面对力量一比十的悬殊局面,若不占据主动优势冲击对方,必然死尽。

    他手持长矛,率领众人冲击胡阵,杀伤对方数十骑,鲜卑骑兵不能承受这样的伤亡,仓皇夺路而逃,而汉军队伍也有一半人马阵亡。

    鲜卑人以此为戒,不敢再轻易入塞。

    之后,由于李冲之父李敏和江光在西北引发羌乱,朝廷从幽州乌桓属国征发三千名为突骑的精锐乌桓骑兵前往凉州平叛,由公孙瓒统领。

    乌桓也是东胡别种,当初逃亡乌桓山的东胡就以乌桓为族名,也曾受匈奴统治。

    如同被朝廷征发的南匈奴骑兵,幽州距离凉州何止千里之遥,乌桓人害怕从此身死异乡,一去无还,不肯出战,决定反叛,公孙瓒因此受命平定乌桓,与其作战数年。期间,间有乌桓首领来率领种人来降。

    有一次作战时,公孙瓒追击深入塞外,反被乌桓围困在塞外一座边城两百余日,弹尽粮绝,力战不敌,于是与士卒诀别各自逃生,由于天多雨雪,山林草原泥泞难行,队伍中的士卒陷进滩涂泥塘中被活埋坑死的有十分之五六,而乌桓也饥饿困乏,没有乘胜追击,也远走离去。

    自此以后,性情暴烈的公孙瓒便与乌桓便结下了深仇大恨,每听到边关警报就厉色愤怒,前去攻打他们如同攻打自己的仇敌一般,在与他们作战时,望尘奔逐,战斗夜以继日。

    胡人都熟识公孙瓒的声音,一旦在战场上听到他的洪亮的暴喝声,忌惮他的勇猛,便不敢与之对抗。

    义从是指志愿从军的人。在与胡人作战的数年间,公孙瓒将他身边那些善射的数十人组成一个队伍,皆乘白马,作为自己的左右翼,号为白马义从,后来更是扩充到三千余人,追击敌寇时,便如一面白色风暴迎面卷来。

    在颜色淡漠的塞上,战场上的黄沙尘土中,白色是相当耀眼的颜色,军旅之中很少有骑白马的,因为白马在一干黑马,棕马,黄马,红马之中实在是太显眼张扬了,很容易成为被攻击的目标,连穿白衣白袍,银铠都很鲜见,除非全军戴孝,要么是稳坐中军的统帅,武艺过人的骄傲士兵,要么就是混军功的贵游子弟。

    因为义从全乘白马,十分罕见,而被特别写上一笔。

    幽州长冬漫漫,冰天雪地里,白色也许是最好的隐蔽色。

    唐朝名将薛仁贵还未发迹时,恰逢李世民亲征辽东高句丽,应征入伍,为博求军功,注目,在万军阵前一身白袍,骑着白马,夺取对方大将项上人头,从而被李世民瞩目,扬名军中。

    从此,乌桓更相告语,当避白马长史,公孙瓒。

    由于在战场吃了败仗,乌桓远窜塞外,他们心中不服气,在部落中,竖起草人,画作公孙瓒的样貌,驰骑射之,射中者皆称万岁。

    这大概是遗存下来的草原原始巫术,既有解气泄愤的作用,又会对射中的物体实施诅咒。在这里射中,相当于打败了公孙瓒,有希望让其死亡的作用,如同欧洲拉斯科洞窟史前狩猎壁画一般,在动物的图像上按上手掌就相当于能够得到猎物。

    后来,边乱久久不平,宗室刘虞任为幽州牧,公孙瓒心中对此隐隐不服。与公孙瓒不同,刘虞以怀柔为主,乌桓等族被公孙瓒吓得战战兢兢,听闻刘虞仁慈,纷纷归顺,叛乱遂平,这让公孙瓒大为光火。刘虞治下从不扰民,而公孙瓒自恃勇猛,纵兵掠民,不听他调度,两人渐渐不和。

    此时天子被董卓劫持,心想东归,派出刘虞之子刘和潜逃出关,前去他父亲处求援迎驾。刘和途径荆州,豫州之间的袁术处,为袁术所留,许诺和他父亲一同出兵,刘虞得他的信件后,派出数千骑兵,公孙瓒知道袁术心怀异志,动机不纯,没能拦住他,又怕袁术怨恨他,派出堂弟公孙越率领数千人到袁术处结好。

    袁术部将孙坚屯驻阳城,袁绍夺城,袁术遣公孙越前去帮助孙坚,不胜,被流失所中而死,因此公孙瓒怨恨袁绍,出军报复袁绍,使得袁绍大为恐惧,想要讨好他,却公孙瓒不为所动。

    公孙瓒之前在青州大破黄巾,威震河北,冀州郡县闻公孙瓒来袭,无不望风而降。

    双方于界桥展开决战。

    公孙瓒步骑三万,两万步兵结成方阵,精锐突骑万人,护卫两翼,左右各五千人,白马义从为中坚,也分做两部,左射右,右射左,旌旗铠甲,光照天地,锋芒锐利。

    袁绍部将麹义是凉州武威郡人,深知羌人战法,率领步兵骁勇精兵八百迎战,强弩千张,以为前登,自己则率步兵数万结阵在后。袁军上下只见前方白马义从如霜如荼,人马姿容俊俏,冷气逼人。

    公孙瓒见袁绍兵少,轻敌冒进,放纵骑兵冲锋践踏蹈碎敌阵。

    麹义步兵镇静地伏在盾牌下不动,听着前方白马义从结阵而出,提速冲锋时发出碎冰雪崩一般的雪爆轰震的崩山震撼声响,凝神屏气,等待他们前来挑阵。

    待义从冲到距离他们只有几十步时,他们一同跳跃而起,扬尘大叫,直前冲突,与此同时,背后千张强弩万箭齐发,发出雷霆一般的声响,向白马义从射去。

    白马义从躲避不及,所中必倒,人仰马翻,刀光剑影过处,红色艳光一闪,鲜血激越喷薄淋漓,斑斑瑰丽热血溅洒在白马上,红得喧嚣,嚣张,咄咄逼人,阡陌纵横,雪白,血红,如同琉璃世界,白雪红梅一般,壮烈,壮美。

    仿佛之前的纯洁强大只为成全这一刻最后濒死陨落的碎片残骸,粉身碎骨的凄美,顽艳,靡丽。

    越是摧折,越是破碎,越是决裂,越是鲜血淋漓,越是一种单单的,极致的,美。

    白马义从的如花风姿,在她如她命运一般的转瞬即逝,流星一现之后,越显得动人心弦,也因如此才完美无暇,无缺。

    公孙瓒大败,步骑奔走逃命,麴义的军队临阵斩杀甲首千余级,一直追到公孙瓒大营营门,搴旗拔垒,撞倒牙门。

    袁绍在后听闻公孙瓒已破,便让身边左右卸下马鞍,让马休息,却不料与公孙瓒溃兵骑兵两千意外相逢。

    对方认出袁绍旗号,见主将在此,大喜,把袁绍重重围住,矢如雨下,两千骑兵对数百步兵,唾手可得的军功,逆风重胜就在这一举。

    袁绍一日之内强喜又逢强忧,身边唯有护卫大帐的强弩数十张,大戟士百许人,眼见命悬一线。

    大戟士是袁绍近卫,手持大戟,身披重甲,一可以当十,然而物资全都拨付给了麹义,现在没有什么可以抵挡的盾牌之类,众人连连后退。

    袁绍被属下扶着躲到一空垣后,他却脱下兜鍪一甩抵地,对属下说,人应该上前斗死,怎么反而逃到垣墙间。

    他一边让人逃出去通知麹义赶快前来救援,一边指挥强弩竞发。

    瓒骑被弩箭射伤,稍稍后退,因不认识袁绍,又见麹义前来救援,终不可得,悻悻离去。

    盘踞在并州太行山一带的黑山军也积极与关东诸侯交往,他们是自黄巾起义后,兴起的地方起义军,他们为公孙瓒助阵,也被袁绍击败,黑山军于是与袁绍结怨。

    公孙瓒兵败逃回幽州,后来袁绍乘胜追击,却又大败,死者七八千人,公孙瓒又反击,又被袁绍击破,双方互有胜负,形成均势。

    公孙瓒回到幽州后不敢复出,又与刘虞矛盾激化,刘虞认为他年年作战让百姓不堪其重,为阻止他出兵攻打,然而刘虞手下士兵不习战法,又不准侵扰民间,久攻不下,反而被公孙瓒打败身亡,据此公孙瓒入主幽州,因为民间童谣易地太平避世,徙镇易地。

    刘虞故旧为他报仇,召集鲜卑,乌桓兵马,汉兵,胡兵,联合袁绍,发兵十万,大败公孙瓒,斩首两万余,公孙瓒败退还保易地。

    是时,天旱、蝗虫,谷贵,民相食,又因公孙瓒治下残暴,不恤百姓,侵夺豪右财产,都怨恨他,趁他兵败,代郡、广阳、上谷、右北平各杀公孙瓒所置长吏,与刘虞兵合。

    自此,屡战屡败的失利,让公孙瓒一蹶不振,也许是青春不再,再也没有年少时的不灭壮志。

    他忧虑有非常之事发生,在易水河畔修筑易京,寸步不出,稀少攻战,有人问他原因,他:“我昔日驱逐胡寇于塞上,镇压黄巾于孟津,当此之时,以为天下指麾可定,直到今日才知,天下兵革方始,非我所能断绝,不如休兵力耕,以救凶年,兵法说百楼不攻,今日我经营楼樐千里,积谷三百万斛,食此足以待天下之变。”

    袁绍回师后,由于与黑山军结怨,他们勾连对袁绍心怀不满的士兵造反,占领邺城。

    届时袁军正在欢庆得胜盛宴,听闻此变,坐中有客家属在邺城的人,无不忧怖失色,或者啼泣,而袁绍容貌自若,不改常度。

    群情汹汹,想要早日回去平叛,救出家人,因此待一回师就开始镇压叛乱,随即报复黑山军等太行诸将,这也使得他提前实施他预计东征黑山的计划。

    他们北上太行搜山检岭,将能找到的太行军斩杀殆尽,获首级数万,并将其驻扎的屯壁巢xue屠戮一空,残肢遍地,血流成河,太行诸军的老幼妇孺无一人幸免。

    之前袁绍谋臣劝说他迎接天子,而袁绍却顾虑东征西讨计划还未完成,骤然改变而犹豫不决,被曹cao抢去先机,又见曹cao得到天子,挟天子以令诸侯,势力大涨,各方归附,后悔不迭,要求迁都离他更近的鄄城,反而惹来一封曹cao授意朝廷斥责他的诏书。

    谋臣现在又见他现在久久滞留河北,劝他早日夺取许都,掌控天子,否则终有一天会被曹cao所害,但袁绍认为公孙瓒依旧是他的心腹大患,他必须先要将其致死。

    袁绍有三子,长子袁谭长而惠,少子袁尚少而美,刘夫人是袁绍后妻,偏爱袁尚,刘夫人数次向袁绍称赞袁尚,而袁绍也对袁尚的美姿容感到惊奇,觉得如自己年轻时的美丽的样貌一般,想要传嗣于他,却没有急于做出决定,见他兄长无后,于是先将袁谭出继,出镇青州,又将中子袁熙出镇幽州,又命外甥高干出任并州刺史,而将袁尚留在身边,谋臣又劝他不要废长立幼,动乱人心,又不听。

    甄宓之夫为袁熙,出镇幽州,长嫂因丈夫见憎于刘夫人,譬如郑庄公之于姜氏,不愿留在家中,随夫前往青州,小郎袁谭尚未娶妻,故而留她在家中奉养舅姑。

    袁绍有宠妾五人,这一日她听闻宠妾中有一人因琐事出言顶撞刘夫人,被刘夫人罚跪院中,忙忙前去查看。

    看着跟自己年纪一般大的少艾妾室跪在烈烈秋阳下,面色惨白,而刘夫人坐在屋檐下,身着靓装,风华正茂,而一脸紧绷。

    她绕过妾室,对刘夫人道:“家姑为何如此动气呢?”

    刘夫人素知她为人仁孝,事事体贴完美,袁府上下众人无不交口称赞,现在她比刚嫁过来时,颜色出落得更加丰盈浑圆袅娜了,好言道:“我的儿,你还年轻,不知其中藏jian。”

    甄宓道:“她也是好人家的女儿,晒成这样,父母知道该多心疼。”

    刘夫人冷笑道:“他们岂有心疼女儿的,都是自己无能,只能迎合媚上,卖女求荣。”

    甄宓跪下劝谏:“家姑也得为想想她们的好处,当初黑山军逆贼袭城,正是她们,保得夫人安全无虞,凡人我们得多想想她们的好处,而饶恕她们的过错,这也是为自己着想,不可动气,要多多保重身体,才是养身之道。”

    刘夫人念及当初她们见贼人袭城,被年轻一腔热血所激,一同躲藏起来也没忘记拖着她走,不由动容,便道:“看在新妇面上,暂且饶你一回,还不回去,真是碍眼。”

    甄宓示意左右将她扶起来,妾室感激地望了她一眼,虚弱起身离去。

    甄宓扶着刘夫人进门,侍奉她安寝才退下。

    回到自己院中,甄宓看着天际晚云,忽然呆住,她立在满院残阳里,神色落寞,低头垂肩,默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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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   Yvonna33   小天使的珠珠。

    感谢   無名小卒   小天使的珠珠。

    (瞧我还给你们的名字空了一格,多么尊敬,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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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在写了,在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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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卑是东胡之后,是主流说法。

    从幽州到凉州,相当于现在从沈阳到兰州,大约是2000多公里,这还是现代有公路的情况,几乎要走大半个中国了,还是有点远,怪不得乌桓要造反,换我我也造反。

    由于这一章信息量比较密集,花的时间比较多,久等了。

    下一章就比较轻松了,瑗瑗的小王子,终于要上线了,铺垫了这么久,排面十足,出场费麻烦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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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青:我是大将军

    霍光:我也是大将军

    王莽:我也是大将军

    何进:我也是大将军

    王瑗叉腰:巧了,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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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写了6000多字,真的一滴都没有了,真的已经被榨干了,写不动了,看在这么多字的份上,饶了我这一回,我就放个预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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