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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轻的!”这其中当然有了些为故意吓人而夸张的成分,但在温室中活了十六年的赵旭之怎么会看得出,当即吓得面色苍白:“那,那现在...”看吓唬得差不多了,李文柏口风一转:“幸好当今圣上英明,没给孙平反咬一口的机会,不然你以为你还能悠悠然地在这儿跟我辩论?”赵旭之长吁一口气,随即脸色转为愤怒:“好小子!亏我还当他是兄弟,想着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能光让他一个人担责,原来竟打着这么恶毒的主意...”任赵旭之滔滔不绝地发泄着被愚弄的愤怒,李文柏掀开窗帘看着马车外翠绿的风景,心中沉吟不语。这件事当然不可能是孙平一个不受宠的小辈能够策划的,想必后面少不了孙显午的影子,当日被带上殿时,孙平面若死灰的表情说明他已经知道自己被做了弃子,也不得不认命。到底是什么样的代价,愿意让这么个年轻气盛的小少爷放弃一切甘当弃子,为家族争取那么一点点的利益?对家族的认可和责任感?那么个常年得不到父亲重视的小少爷?正想着,马车猛地一顿,车夫的声音响起:“李少爷,赵少爷,到书院门口了!”“好嘞!”李文柏吆喝一声,熟练地翻身下车,皱眉看向后面磨磨蹭蹭地赵旭之,“怎么,想迟到?”“啊?哦!”赵旭之惊醒,急忙也一步跳下车,两人并肩走进大门,奇特的组合吸引了不少学子的目光。被山长收为弟子、前途无量的李文柏怎么会和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走在一起,而且看起来还那么亲密?被周围的目光刺得受不了,赵旭之烦躁地挠挠头:“你是去山长那里吧?不同路,本少先走了!”说完也不等李文柏回应拔腿就跑,转瞬间便消失在了山路之中。莫名被当作洪水猛兽的李文柏摸摸鼻子,突然觉得这小孩若是不搞些糟心的事情,其实还蛮可爱的。不过这想法也是转瞬即逝,李文柏也懒得多想,便回想着今日要考校的课业边往王行之的书房走去。半山书院地如其名,整座五华山除了书院和五华寺之外几乎不剩下了什么,占地面积之大,甚至有学年不同的学子同在书院学习数年,一面都没有见过,还是为官多年后偶然提起时才知道两人师出同门。书院的大部分土地被用作学堂和书房,被雇佣的夫子有负担不起京城房价的,也多居住在这里。王行之的居所在书院最深处,穿过数间学堂和校场、马厩,再穿过夫子们居住的数间小院,才能到达王行之的院子。书院中的宅院普遍小而精致,王行之身为山长住的也不过是个三进的小院,穿过前堂左手边就是书房,无需讲课的时候,王行之就在此处读书休息,批改课业,此时成了李文柏专用的学堂。李文柏如往常一样背着书箱推开书房门,想也不想就行礼告罪:“老师,学生来迟了。”虽然还没到授业的时辰,但王行之的习惯是每日都会早到半个时辰,身为学生自然不能让老师等,所以李文柏也养成了每日提前大半个时辰的习惯,今天被赵旭之这么一耽搁,路上紧赶慢赶还是没能在王行之到达之前赶到书房。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但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王行之果然已经到了,现正在书桌前不知写些什么,闻言抬了下眼皮子:“嗯,让你温习的课业怎么样了?”李文柏不敢怠慢,快步走到专门为他准备的桌案边把书箱放下,拱手回道:“禀老师,学生已能将熟背。”可谓四书五经中最为枯燥没有之一,要前前后后完整地背个遍,还要保证字字句句都能滚瓜烂熟,即使有了原主人的底子,还是着实废了李文柏不少功夫。王行之放下笔,突然道:“凡居民,量地以制邑,度地以居民。地、邑、民、居,必参相得也。”李文柏正色:“无旷土,无游民,食节事时,民咸安其居,乐事劝功,尊君亲上,然后兴学。此乃所言。”王行之又问:“何解?”李文柏略一沉吟,便道:“凡安置民众,地狭则城小,城小则民少,反之亦然,不可有违,才可做到无闲置之土地,无无业之游民,按部就班、安居乐业,百姓尊君亲上,然后才能兴学,教化百姓。”王行之问:“何谓‘六礼’、‘七教’、‘八政’?”李文柏回答:“‘六礼’者,冠、昏、丧、祭、乡、相见也;‘七教’者,父子、兄弟、夫妇、君臣、长幼、朋友、宾客也;‘八政’者,饮食、衣服、事为、异别、度、量、数、制也。”对答如流,王行之面色稍作缓和:“篇贴经时多有出现,作策论题虽少,但如今大齐年年战乱不停,百姓生活困苦、边民不服教化早已让圣上头疼不已,作为会试考题的几率还是有的,虽枯燥,但不可有所轻慢。”李文柏躬身:“学生受教。”终于过了晨考这关,李文柏暗暗松了口气,数十篇洋洋洒洒数千言,其中最枯燥的莫过于,也是他最不熟练的一篇,还好王行之问的原身都有记住,侥幸没被难倒。“坐吧。”王行之头也不抬,“今日为师正好得闲,你把全篇背来听听。”...?!李文柏表情木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僵在原地半晌吐不出“遵命”二字。那可是全篇啊!真要全部背诵一遍,能直接背上一个时辰还不够!王行之却一点玩笑的意思都没有,见李文柏呆愣在原地,不禁不悦地皱起眉:“怎么,莫非熟背,是欺骗为师的不成?”“不...学生不敢!”李文柏垂死挣扎,“老师,全篇实在太多了吧,要不您随意出题,学生回答便是?”“不可,说背就背。”王行之不为所动,“你若不愿坐着背,就站过来背吧。”看样子是逃不过去了,李文柏清了清嗓子开始背诵:“曰:「毋不敬,俨若思,安定辞。」安民哉!...”王行之仰靠在椅背上,微微闭上眼,头颅随着李文柏的背诵而微微晃动,看起来居然颇有些自得其乐的样子。一个多时辰过后,天色已经完完全全亮了下来,李文柏终于背到最后一句:“比终兹三节者,仁者可以观其爱焉,知者可以观其理焉,强者可以观其志焉。礼以治之,义以正之,孝子弟弟贞妇,皆可得而察焉。”口干舌燥地咂咂嘴,见王行之仍然没有睁眼,李文柏小心翼翼地提醒:“老师,学生背完了。”“嗯。”王行之坐正身体,一双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