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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缚锁下盛放的红龙

    2020年11月10日

    第二章·缚锁下盛放的红龙

    美国加州,红木森林公园。

    几场秋雨过后天气已凉,萧瑟的山风在林中肆意穿行着,它们撕下沿途草木

    的叶子铺成步道,准备迎接冬神的降临。那些胆小怕事的壳斗类不加催逼就将黄

    叶撒遍脚下,干枯的落叶踏上去吱呀作响,仿佛踩着冬日的新雪;而威武不屈的

    红杉们却是一如既往地郁郁葱葱,高耸入云的挺拔身姿如同山间戎装的列兵般潇

    洒。林下潮湿的空气随着风儿的脚步打起旋转,弥漫开树皮和野果的发酵香氛,

    撩拨起每个山中居民囤积冬粮的欲望。

    「太好了……今天果然没人。」

    年轻的登山客暗暗高兴,因为工作日的缘故山间小路上既没有叽叽喳喳的孩

    子,又没有携朋带友的成人,山景可不就是要清静看着才舒服嘛。

    比起在办公室里木着脸蹲到晚上,抽出一天请假来欣赏这美丽的秋景可真是

    太明智了。

    「咦?」

    登山客走到了一条步道的尽头,上周在朋友的邀请下他们从这走进了一大片

    可以放松歇息的林中空谷,支起烤架来了一顿痛快的BBQ,但现在这入口被两大

    丛圆形的灌木遮得严严实实,甚至令他怀疑走错了路。

    「已经是秋天了啊……怎么还会长出这么多野树?」

    他用登山杖不满地戳了戳那丛树篱,可杖头戳入灌木丛时却像是贯穿水幕般

    畅通无阻,没有丝毫触及实体的阻碍感。

    「这是……这种地方会有海市蜃楼吗?」

    好奇心使青年踏进了树丛之中,果然一点也没有遭到阻拦,只是大自然开的

    玩笑……

    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温暖而刺鼻的浓香。

    「啊嚏……哇……啊?」

    直起身的青年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映入青年眼帘的是花,大丛的花。

    本应枯萎的草地此刻却像是在暮春那样翠绿,上面东一丛西一簇地绽放着各

    色花朵,鲜艳的配色令人联想到圣诞节时纽约街头花花绿绿的游行队伍。而那股

    浓香则是来自附在树干岩石上密密麻麻的花儿,它们灰绿色的根须裸露在木石表

    面,生长之处没有半点可供扎根的积土。

    这些花朵颜色斑斓,姿态各异。或像栖于青梗的蝴蝶,或似乘风欲行的天鹅;

    或酷似古洞石窟的象形文字,或呈现四肢齐全的侏儒人形。更有些状若生活器具

    如帽盔、鞋履、钱币、水桶等等,令人啧啧称奇。

    倘若只是花团簇,那也并不如何值得惊讶,真正震撼青年的还是那座花丛

    后的城堡。

    坐落在这片狭小的谷地中央,深灰色的中世纪城堡。它由四个大小不一的城

    楼所组成,就像是一堆等比放大的Rook棋子。细看那些黑洞洞的窗口上还摆放着

    盆花,显然有人居住于此。

    城堡的四面都被山壁包围,若是在远处眺望想必会被林木遮蔽。它周围一圈

    的草木被清理干净,明确地分隔着城堡与丛林的界限。如此建筑毫无疑问没可能

    取得政府的建筑许可证,实在难以想象有谁能在这种拥挤的地方,用了仅仅一周

    时间就建起了这座城堡。

    「唔……嗯?」

    娇柔的声音让青年打了个激灵,待他扭头一看不由得目瞪口呆。

    是名睡倒在花丛中,一丝不挂的美艳女子。

    女子眼睑微启,半闭的蓝色双眸缓缓投向不知所措的青年。

    她眉目细匀,山庭高挺,精致的面容隐有精灵般的虚幻之感。一头米色的长

    发金瀑也似的直直垂到臀部,恰好遮掩那丰盈的双乳与神秘的谷间。而赤裸的肌

    肤则是如骨瓷般洁白无瑕,竟几乎不见血色。最为奇异的是在这羔羊一样的玉体

    旁还有数只小小栗鼠环绕在侧,似乎是为她所役使而来的侍卫。

    孤身一人赤身裸体,在山间生灵的保护下沉醉花海。这等超凡脱俗的举止令

    青年没来由地联想到那神话中状若白马,居于秘境的独角兽,纵然周身不着寸缕,

    瞧着也不使人心生邪念,反而有些震慑之感。

    「呵呵……有客人来了呢。」

    女子从低矮的蓝花丛中爬起,慵懒如波斯猫般打了个哈欠。那玉兰色的侧腹

    上刻着几道文身样的鲜红斑痕,瞧着真和日式料理店薄如蝉翼的鱼馔一样诱人。

    「我……我……」

    年轻的登山客哪里见过这等架势,急忙向后踱步意图离去。

    「这么害怕是为什么……我很可怕吗?」

    那女子右手轻握成拳揉着面颊,空灵的语音中带上了几分娇嗔。

    「你……是芙洛拉(Flora)吗?」

    战战兢兢的青年在脑海里搜出了一个可能符合女子身份的称呼——由大地女

    神所化的花神,与芳香和暖风为伴的芙洛拉。

    「噗嗤……如你所见,是人类哦。」

    「诶……」

    「硬要说的话,可能和宁芙(Nymph)更像吧,嗯哼。」

    女子向着地面招了招手,得令的栗鼠们随即便蹿入花丛,恭恭敬敬地将叠好

    的衣物呈上跟前。

    「突破这结界的普通人,你是第一个呢……」

    说话间那蓝色的衣裳像是活了过来,竟然自动飞起裹住了女子的胴体。虽说

    这款式是一件礼裙,可那低领裸腹的样子确实颇为暴露,别说在晚会上翩跹而舞,

    就是在市井之间穿行游走,估计也会被认为有伤风化吧。

    「这个呐?」

    女子歪了歪头,像是想起了什么遗落的东西。她笑呵呵地叫住那领头的小鼠,

    在它头上画了个圆圈,接着指指自己的额头。

    「啧啧,吱呜呜……」

    领头的小鼠低下了脑袋,似乎对自己的失职很是惭愧。

    「啊……又被乌鸦抢走啦?这也不能怪你们,让我看看……」

    女子环顾左右绽放的花儿,终于在头顶的树杈上找到了一丛青绿的叶丛,那

    折扇形的绿叶挂满薄霜状的轻粉,开出的红色花朵生于一根长葶之上,排列有序

    的样子酷似夏日田野里饱满的麦穗,甚至连麦芒形的细毛都具备齐全,造型虽不

    美丽却也有些奇特。

    「就是它了。」

    只见女子食指轻弹,树梢上的叶丛立刻变成宝石般的晶亮蓝色,继而飞落半

    空合拢为一顶华丽的蓝冠,轻轻巧巧地戴在了她头上。穗形的花朵则是化作一层

    与冠相连的覆面轻纱,盖于其下的精致五官若隐若现,让本就神秘莫测的女子更

    多了几分纡余委曲,若不可测的朦胧之美。

    「吱呜。」

    见女子抬步欲行,领头小鼠又吱吱叫了几声。

    「还有什么事吗?」

    领头的小鼠向背后招了招手,叫出了三只拖着花朵的随从。

    「呵呵呵……好乖,就当你将功折罪了呢。」

    那小鼠听到主人的宽恕如释重负,三窜两蹦跃上了女子的肩头,蓬松的尾巴

    在颈项间擦拭般来回轻搔,逗得她咯咯直笑。

    「嘻嘻~不要闹啦,很痒啊……」

    女子拾起小鼠们摘来的花朵一一过目。

    一是茶盘大小,蝴蝶模样的红花;一是带着波浪弧边,中心橙黄的白花;最

    后则是一根连着茎的青蓝花簇。三种花朵都带着油亮的光泽,如同蜡烛所制的工

    艺品。

    「唔,这个太艳了,不适合我呢。」

    奉上红花的小鼠显得有些败兴。

    「这个也是,我早就不是会在头上戴白花的小丫头了啊。」

    奉上白花的小鼠耳朵也耷拉了下来。

    「这个倒是可以呢……」

    奉上蓝花的小鼠听到褒奖,得意地撇了撇嘴。

    女子把红花与白花放回小鼠们面前,将那簇蓝花别在头冠之上。

    「但是我说过吧?只能摘花而已,不能把茎也折下来。」

    「啾!」

    作为不听话的教训,她轻揪了一下那只小鼠的耳朵,这次可要轮到另外两只

    小鼠笑话它了。

    「好了,咦……那小子走了啊。」

    女子唇边现出一抹诡秘的笑容,转身向着谷地中的城堡走去。

    只是偶然的闯入者而已,比起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根本无关紧要……

    「年轻的国度还真是让人不习惯啊……不只是人多,活得也这么忙碌……既

    缺乏喜悦,又缺乏绝望,完全不像那时候呢。」

    城堡空旷的大厅里只有几盏昏暗的油灯,阴森森的感觉令人有些发怵。在那

    些油灯围成的环形中央是闪着暗红光芒的召唤术式,作为圣遗物的翠色小瓶就放

    在圆心上,它内部充盈着不知为何的液体,在灯光之下反射出油油的碧光。

    自窗口吹来的寒气让女子身躯微颤,不禁裹了裹松弛下来的斗篷。

    「不过为了王的复苏也无所谓了,毕竟机会难得啊。」

    她自言自语着,伸手从身旁的鸟笼形花盆中扯下一朵粉花,也不管足迹会不

    会将术式弄污,径直走进其中把这馥郁的花朵插在了瓶上。

    「来吧,就用这可笑的仪式来满足我的愿望吧,哪怕只是逝者的虚影也一样

    美味呢。」

    女子像期待佳肴的食客那样舔了舔上唇,线状的符文已经印刻在她的右手背

    上,样式正是一条攀于枝头,蓄势待发的蝮蛇。

    「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

    原本激昂慷慨的念词经过女子的喉咙诵出,显得如轻快的市野小调般不伦不

    类。

    「天降风来以墙隔之,四方尽皆闭之,自王冠而出,于前往王国之三岔路上

    ……是这么念的吧?」

    女子眉头微皱,诵读的语气中已有了感到不耐烦的疲惫感。

    「呵,真是又臭又长。现代的魔术师可真是虚荣……」

    法阵中逐渐强烈的光芒随着女子的抱怨戛然而止。

    「不过还是要继续……呼呜,哼哼哼~」

    面纱之下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孩童整蛊玩伴时一样狡诈的笑容。

    「汝之身体,由吾所控,吾之命运,寄汝剑……应该是枪上才对吧?」

    若是一般的魔术师在吟唱时迟疑这么长时间,甚至还对咒文的字眼进行篡改,

    那召唤毫无疑问会失败。可这女子却能让已经熄灭的召唤阵再次亮起,显然并非

    等闲之辈。

    「虽然性能会有所下降,不过看你像溺者那样苦苦挣扎的样子美味得无法拒

    绝呵,至于输赢嘛……那种东西是次要的。」

    一脸不怀好意的女子咽下因欲望而涌出的津液,为吟唱的咒文画上了休止符。

    「来自于抑止之轮、天秤之守护者——」

    召唤阵中央瓶中的液体突然沸腾,喷涌而出的液滴闪耀出白热的光芒,展开

    为一道扇形屏风般的光幕。在这影影绰绰的光幕中有什么东西正在涌动,逐渐聚

    合为人形……

    「来了啊,我的王,哦呵呵呵呵呵呵……」

    自光幕中走出的是位高挑而耀眼的女子。

    这女子手持长枪,身披铠甲,头戴一顶与发同色的金冠,果然便如先前御主

    女子所说的那样是位君王。除此之外无论相貌亦或身材竟都与那御主极为相似,

    只是面孔的线条更加硬朗,不像她那样秀气灵动。那稍显棱角的五官充盈着军士

    特有的浩然正气,搭配周身银光烁烁的铠甲更是尽显枪之英灵的威武潇洒。

    「试问……你就是我的御主吗?」

    Lancer矜持不苟的声音透出王者之尊的威压感,令人凛然生畏。

    「御主吗?呜哼哼……如果只是这种关系而已,我可会伤心哦~亚瑟。」

    「什么?」

    御主怪异而熟悉的腔调让Lancer惊诧不已,难道说……

    「居然还没认出来吗?我真的很伤心啊……」

    已成为Lancer御主的女子微微一笑,随即扯下身披的斗篷。

    「这样总认得出了吧?我的meimei啊~」

    见到御主真容的Lancer先是一阵错愕,继而惊怒交集地大吼出声。

    「这……?摩根,怎么会是你!」

    「我可是毁灭你的人啊,亚瑟。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到也太不像话……哦,我

    投降~」

    Lancer手中圣枪直指这嬉皮笑脸的仇敌,周身流银似的甲胄随着动作叮当作

    响。

    「你想做什么?」

    虽然Lancer已经由圣枪的力量升格为半神,于前世之事多少看淡了些。但Lancer

    生前曾遭到此人yin辱,国家也因其谋划的毒计而亡,如此仇怨绝不可能轻易放下。

    何况Lancer身为不列颠之王的同时还是抑止力的使者,此刻以人理存续为己任的

    她无论于情于理,都不可能对这恶人坐视不管。

    「呜……我更伤心了啊,阿尔托莉雅,与你jiejie的见面招呼就是这种冷冰冰

    的问话吗?」

    摩根拿腔捏调的调侃让Lancer双眉一紧,圣枪又向前递了几寸。

    「哼。你到底想干什么?不列颠早就已经归入别国,这个时代没有你统治的

    一寸土地,更没有另一个不列颠让你毁灭!」

    这儿戏般的态度激起Lancer的怒火,枪头已然抵在了摩根的下颌处,微微陷

    进皮rou之中,几乎就要刺出血来。

    「哦呦,真是凶暴的小狮子呢……亚瑟啊,很可惜以前没有这么和你说过话

    ~」

    圣枪螺旋形的外壳开始转动,里内发出积蓄力量的白光,可摩根的面纱之下

    却依旧毫无惧色,甚至还能看到意味深长的讽笑。

    「你放心好了,我还没在这里做过那种事情,没有你为王的土地,祸乱起来

    太没意思啦~」

    她伸出印有令咒的右手,在Lancer面前一晃。

    「但是meimei啊……有你现世的现在就不同啦,我作为你的死对头……」

    Lancer惊讶之余,心中如电闪般陡然清醒。对宿敌的憎恨与愤怒让她忽视了

    最重要的一点——摩根已经是Lancer的御主,作为从者可无法反抗御主的力量。

    如果她只想要折磨自己,那还罢了,但是……

    「呃——」

    「非常想看到你这高洁的骑士王被迫摧毁无辜的城市,站在废墟上泪流满面,

    悔愧不已的样子啊~」

    摩根jian笑着说出了Lancer不敢想下去的最坏可能。

    「什么?!你——!」

    Lancer睁大了双眼,用力挺出手中的圣枪。那锋锐无匹的枪头只

    消再下沉寸

    许便会结束恶人的生命,如果能在她对自己下手之前做到的话就……

    可惜,为时已晚。

    「以令咒命令你,Lancer,对着这座城市最大限度解放宝具!」

    三道令咒的纹路脱离皮肤,化为三支赤色的光箭射进Lancer的胸口,直入灵

    核。

    「不要——!」

    城堡的大门在魔术下自动打开,只要Lancer调转圣枪的方向,林下繁华的都

    市就将在本应神圣的光辉中万劫不复。

    「库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就是这样,我的王啊,快去吧,这可是要用

    一整座城池的生命来庆祝我们姊妹重逢呢~」

    摩根拨开Lancer的圣枪揉了揉下颌,发出刺耳如锥的枭笑,癫狂的模样与先

    前仙姬般的女子判若两人。

    「怎么……呜…可能…绝不会……!」

    Lancer咬紧牙关,用力将圣枪插入脚下,再弯下腰来以整个身体压制住不听

    使唤的双手。她攥住枪柄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汗出如浆,却是怎么也无力夺回被

    令咒所控制的肢体,只能眼睁睁看着枪尖刺进地面的点痕逐渐变成直线,再一寸

    又一寸地向门外逃去。

    「啊啦~一千五百年前你就是这副模样呢……咬破自己的手指,咬破自己的

    嘴唇,竭尽全力地反抗自己的身体,连眼睛都憋的像树莓那样鲜红……最后还是

    将你的[枪]释放在我身上了啊~所以,不要在做无谓的挣扎了啊,亚瑟。

    「你再怎么抵抗结果也不会改变,比起在痛苦难当后投降还不如一开始就服

    从于我,把什么骑士之王的架子全都丢掉,像那时一样做个听话的好meimei……」

    摩根摘下头冠上那层薄纱,以便更清楚地观赏Lancer受辱的姿态。

    「你——!呜呜……」

    嘲讽揭开了Lancer最为耻辱的疮疤,自己在咒术下沦陷的那晚正是不列颠悲

    剧的开始,为女巫所窃取的种子生根发芽,结出国破家亡,尸横遍野的恶果。而

    今这邪恶的女巫竟想让那时的惨状重现于此,还是经由自己的双手……这双本应

    为抑止力拯救人理的手。

    她想驳斥,甚至是咒骂,可只要一分心,令咒的强制力就会充满自己的身体,

    蓄势待发的圣枪就将拔锚。此刻纵使Lancer心有万般的羞愤与不甘,也只能化为

    齿缝间含混不清的呻吟。

    Lancer是具备高对魔力的从者,常见二三流的咒术对她一无所损,即使是一

    道令咒也绝不至对御主的无理要求听之任之。但三道令咒叠加的威力实在过于霸

    道,任凭怎样的从者也难以抗衡,像Lancer这样坚持至此已经十分不易。

    「还能支撑吗?呵呵,比那时候要坚强得多啊……明明灵基已经被我弱化了

    一个等级,居然还能反抗令咒。嗯~这样也是很有趣的呢~」

    「呼呃!」

    气喘吁吁的Lancer被这揶揄夹带的信息分了神,险些一个趔趄跪倒在地,她

    顾不上思考摩根话中「弱化」的含义,只是镇定心神以做出最后的抵抗。可一脸

    邪笑的摩根现在已像欲跨骏马的骑手那样站在她身后,朝她被铠甲覆盖的后背伸

    出了右手……

    「消失吧~」

    摩根曲起食指,轻轻弹在Lancer的背甲上。

    「什…么?…啊!」

    Lancer银色的铠甲在金光中粉碎,露出了已经被汗液浸湿的里衣,染成淡蓝

    的麻布粘附在皮肤之上,勾勒出Lancer丰满而不臃肿,俊美而不虬扎的身体曲线。

    「不要浪费魔力哦,这些碍事的铠甲该卸下了……而且,呵呵呵……我也要

    享受一番了,亚瑟啊,对不服从御主的从者就要进行惩罚,哪怕你是王也不能例

    外哦~」

    摩根这话倒也没说错,Lancer的铠甲乃是魔力编织而成,而抵抗令咒对魔力

    的消耗十分剧烈,若将其卸除或许还能多坚持几分。

    不过这事既然是她所做出,那定然不是为了助自己一臂之力。

    「你!呜……做什么……?」

    未知的阴谋让Lancer心生怯意,这阴险的女巫……她到底要做什么?

    「为cao劳过度的王缓解疲乏啊,我的meimei,呵呵……」

    Lancer绷紧的腰部蓦地传来一阵酥麻,惊得她险些没能压住蠢蠢欲动的圣枪。

    「呼呜!你……住手……!」

    是摩根走到Lancer的身侧,伸手抚弄了一把她那湿软温热的腰肢。

    jian计得逞的女巫并拢左手五指,如?鱼般紧贴着衣物滑向Lancer的腹部,在

    丝滑的衣料上来回擦揉。每当手掌开始移动那布帛下的rou体便不由自主地颤抖退

    避,特别是触碰腰缘和肚脐时搏动尤其剧烈

    ,自然没能逃过女巫的眼睛成了重点

    照顾对象。

    「吭……停下…呃呜呜……」

    腰腹间的麻痒令Lancer方寸大乱,她生前亲赴的疆场不计其数,受伤流血是

    家常便饭,因而对于疼痛的忍耐力远超常人。可这孩童搔痒的把戏自登上王位以

    来便再没经历,自然不曾产生过耐性,毕竟有哪一位圆桌骑士胆敢用手亵污王的

    贵体呢。

    Lancer的处境越发艰难,被找出的弱点使痒感一阵强似一阵,滑动摩擦着的

    手掌每移一寸都如火上浇油般难熬。这磨人的感觉不只是分散心神还让她难以定

    身站稳,不停震颤的手臂带动着圣枪在地上划出歪歪扭扭的痕迹。

    「王怎么还是愁容满面呢?请露出笑容吧,我的meimei,否则我也会失望的,

    呵呵……」

    双重的折磨早已让Lancer周身大汗淋漓。那秀丽的金发被汗水黏成几绺贴在

    额上,咬碎银牙的面容红通通地扭曲着,就像一个即将爆燃,装满笑声的火药桶。

    「唉~忘了这里咯,这可是王的笑xue呢~」

    摩根凑上几步,端详着Lancer因撑住圣枪而展开的左腋,随即出指点在涡心

    搅动起来。

    「呀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陡然暴增的痒感如洪水破堤般启开了Lancer的牙关,再也禁受不住的她爆发

    出雷鸣般的大笑,原本垂直的圣枪开始倾斜。

    「嗯?这不是笑的很开心吗?meimei,刚刚那副痛苦的样子完全不存在了呢~」

    摩根乘胜逐北的五指占据了Lancer的整个左腋,它们从谷底一直排布至腋下

    两侧,像爬虫的足尖那样来回扫拂着肌肤,享受酥融质感的同时为Lancer带去更

    加剧烈的瘙痒。

    那一夜的云雨使摩根知晓王身上的每一处弱点,尤其这双腋更是万分畏惧搔

    痒的滋味,倘若她刚才用完令咒就对此处猛攻猛打,哪会让Lancer支撑得了这么

    久。

    「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里不行呜呜呵呵呵呵呼呼哈哈哈…」

    Lancer奇痒难忍,展开的腋窝条件反射般想要合起,却因为顾忌手中随时可

    能失控的圣枪而无法夹紧,微合的角度反让手指更为紧密地贴合在肌肤上,于眼

    下的窘况没有半分改善。

    「就是这种样子啊,我最喜欢了……哈哈哈哈。王啊,看见高傲的你像个小

    姑娘一样傻笑,呵呵呵……我心里好舒服呢。」

    摩根嘴上挖苦Lancer,手上动作也不曾耽误,她指尖时而轻陷肤中蛇行滑动;

    时而像蜻蜓点水般轻拢慢抹,这变化多端的搔痒手法钻心入骨,让Lancer的狂笑

    越发不能自制。

    「呜哈哈哈哈哈住手哈哈哈哈哈不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Lancer像被淋湿的狗儿一样甩动着头部,在无法移动身体的状态下这是她唯

    一能稍微驱散痒感侵袭的办法,那笑不可支的模样体现不出半点先前的王者之气,

    简直就如一个滑稽作秀,博人之乐的小丑弄臣。

    「如果王乖乖听话不再抵抗令咒,我可能会让你休息一会儿哦,如何呢?」

    「不呜呜呜哈哈哈哈哈可能…啊哈哈哈哈哈!」

    这恶毒的条件让Lancer恼恨无比,可持续不断的搔痒令她难以做出有气势的

    回击。

    「真是顽固,明明站都站不稳了呢……我作为王的臣子,谏言也该激烈些了

    哦~」

    摩根的手掌顺腋而下,钻进Lancer衣中向她丰盈的胸部袭来。

    「不啊~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嗯……!」

    指肚摩擦胸脯引来的麻软让Lancer惊慌失措,她是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