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帽武林之杏林花开】(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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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2020年12月31日 林季怎肯让他得逞,连忙从怀里摸出一枚银锭子,高举过头,阳光下白花花 的刺眼,晃的村民们的心也跟着痒了。 一个壮汉便道:「这大憨子去年还冤枉老子勾引他媳妇,狗娘养的就不是个 好东西,今天遇到林哥儿,活该他倒霉!大家跟我一起上,揍死他!」 一旦有了人带头,这群人瞬间从憨厚朴实的村民变成了凶狠的豺狼,二话不 说围上去一顿暴揍,那张大憨只凭着一身悍勇与众人对打,往往顾头不顾腚,混 乱之下也不知挨了多少拳头,但他天性倔犟又皮糙rou厚,鼻青脸肿的依旧不肯求 饶,众人与他缠斗良久,却依旧奈何不了他。 眼看着村民们已经力气不济,渐渐落了下风,还是林季趁着混乱的时候,偷 偷脚下使了个绊子,将他绊倒在地。 张大憨这一摔到,连一向因为懦弱而只是旁观的村民们也跟着气焰大起,蜂 拥过来,你一脚我一脚,在林季面前争相表现,踹的他七晕八素,尖叫着求饶。 林季这才挥了挥手,让众人扶着他起来。 有机灵的村民便殷勤地抬过一个小板凳来,用衣服擦拭了几下,让林季坐下 ,又有人递过茶壶来给他解渴,林季喝了口水便冲张大憨冷笑道:「服不服气?」 张大憨梗着头道:「不服,老子不服,有能耐你跟老子单挑,别去找帮手!」 林季便回过身去:「继续给老子打,打到服气为止。」 村民大喜,将他捆在一棵树上,拿着藤条狠命抽。 正打的起劲,忽然一人道:「都给我住手!」 林季连忙道:「不许住手,继续打。」 可他一回头,发现村民们都跪在地上拜道:「小民拜见阮仙姑。」 林季抬头一看,原来是阮红玲来了,只见她面露不悦,似乎要插手此事,不 禁暗呼倒霉,只得上前赔笑道:「原来师姐也在这里。真是有失远迎。」 阮红玲冷哼道:「少废话,方才的情形我都看到了,你有点小钱就了不起了 是吗?居然煽动他们闹事,还不快放了这张大憨。」 不待林季发言,几个村民就快速解开了绑在张大憨身上的绳子。 张大憨连忙跪在地上感激涕零,痛斥林季为非作歹。 林季也不理会,只向阮红玲陪笑道:「师姐来此有何贵干?」 阮红玲冷哼道:「我不过是有要事路过此地,顺便来告诉你一声,明日就该 举行正式拜师的仪式,你可是已经打定了注意?」 林季笑道:「多谢师姐挂心,明日我一定不会迟到。」 阮红玲怒道:「这可是你自找的,像你这种色痞我见的太多,有的是手段对 付你。」 林季本来心情就不佳,原本还想讨好她,如今见她当着众人的面骂自己是色 痞,于是冷哼道:「请师姐放心,我好色是不假,但就算是天下女人都死绝,也 绝不会对你动半点心思。」 阮红玲被他一句话噎的满面通红,本想要反驳几句,可周围那么多人,这样 一来岂不是自降身份?只是跺脚咬牙道:「好!你很好!」 说毕头也不会地走了。 林季心情畅快,哈哈大笑起来,村民们却都围了过来道:「林哥儿你这回惨 了,得罪了仙姑,你只怕要倒大霉!」 林季摇头道:「不就是个娘们,你们怕她作甚?亏你们都是汉子,如此畏惧 一个女流,岂不是惹人耻笑?」 众村民摇头道:「这次念你无知,咱们就算了,要是下次再敢得罪仙姑,我 们可不会放过你。」 林季诧异道:「为何你们这么喜欢那女魔头?」 众人变色道:「管好你的嘴,仙姑与我们有大恩,岂能是你随意诋毁的!方 才咱们已经帮你打了那张大憨,你赶紧把银子交出来。」 林季连忙道:「人太多,一时拿不出那么多,等明日我拜完师,你们只管来 茅屋找我。」 众人这才散了,林季心情郁闷,想起方才被那张大憨从背后踢了一脚,此时 后背竟隐隐有些发疼,不禁怒火大起,眼见他混在人群里要熘走,疾步上前,飞 身踢去,踢的他张大憨扑倒在地,张大憨正要起身喝骂,翻身之后看到林季正恶 狠狠盯着他,连忙把脑袋一缩,拍拍身上的土,一瘸一拐地跑了。 林季深知这些村民虽然彪悍,但只要一次打服了他,从此就没了嵴梁骨,甚 至可以肆意欺辱。 他在官场宫里混久了,渐渐也有了一些上位者的气息,如同一头牧羊犬混入 了羊群,寻常村民见了他都有些怕。 次日一大早,林季收拾一番便登上了浣花山的主峰云台峰,这地方还是他第 一次来,比别处陡峭的多,云遮雾绕,瀑布高悬,飞鸟穿梭,层林 密布,真是个 世外桃源,多有巍峨宫楼修建在悬崖峭壁之上,鬼斧神工之谈。 走过悬梯,跨过飞涧,好不容易来到云台峰宝顶的广场,只见这里已经聚集 了许多弟子。 男女各列两边,女弟子多是素衣红带,男弟子则是深衣青袍,有的腰挂长剑 ,有的背负梢弓。 林季一来,便引起众人注意,倒不是他王霸之气令人动容,而是整个人无论 气质和装扮都与这些俊男靓女格格不入,但见他头发散开,如蒿草般朝天炸开, 参差不齐,面容黝黑,只剩两个眼白还在转,身上衣服更是朽烂不堪,两个袖子 只剩半截,丝线飘飞;屁股上的补丁脱落一半,一走动就飘来飘去。 当即有弟子过来喝道:「那里来的花子,要饭也敢要到咱浣花山庄来了。」 林季忙作揖道;「各位师兄莫急,我乃新晋弟子林季,特来参加拜师典礼。」 那人便道:「你莫要说笑,我们浣花山庄岂会收你这种花子进来,还不快滚 ,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 说着已经将手按在剑上。 林季远远看见周汉题在那边张望,连忙跳着打招呼道:「那不是大师兄吗? 你快过来跟他们解释一下。」 周汉题自然认识林季,闻声赶来讶异道:「才两日不见,林师弟你为何变成 这般模样?」 林季笑道:「周师兄真是贵人多忘事,你打发我去庄子里干农活,可不就成 了这模样?」 周汉题皱眉道:「你这是胡闹,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这是拜师大会!你打扮成这个样子给谁看,还不快去收拾一下,等会师父见了你这般模样,还 当我们把你怎么样了呢。」 林季笑道:「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师兄先前说,新来的弟子都会去农庄锻炼 意志,经受考验,你看我现在已经经受住考验,师父一定夸奖还来不及,怎会责 怪?无妨无妨,不用打扮。」 周汉题心中一急,抓住他衣襟道:「你小子到底要做什么?我们浣花山庄可 不比朝廷,岂能让你在此处胡来!你最好是给我乖乖听话,否则有好果子给你吃。」 林季微笑道:「敢问大师兄,我到底违反了那条门规,你要给我好果子吃?」 周汉题被噎的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急道:「我才不跟你嚼舌头,反正我不 许你对师父无礼!来人啊,把他拉下去洗澡,再换一身干净衣裳!不收拾干净, 不许他踏入问道宫。」 说着,一左一右两个弟子便过来扯林季,无奈他衣服太破,一扯就扯下一块 布来,林季趁机逃脱,看见祝小甜也在人群里,连忙跑过去道:「祝师姐好,才 两日不见,你变的更美了。」 祝小甜也诧异道:「你真是林季?怎么跟个花子一样啊?」 林季挤出两滴泪道:「还不是那周师兄害的,他受了大师姐的指使,硬要将 我安排到农庄里做农活,还规定要四更天起床,一更天睡觉。动作稍微慢点就鞭 子伺候,这岂是同门情谊?我好苦啊,一直煎熬到现在!」 祝小甜最喜林季夸她烹饪功夫一流,听了一时义愤填膺,冲到周汉题面前道 :「好你个周瓜子,没想到你平时看着老实,居然如此凶狠狡诈,欺负一个新人 算什么好汉,有能耐你冲着我来!」 因为周汉题喜欢吃西瓜,于是有人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周瓜子,但他没想到林 季还认识祝小甜这个内门弟子,他虽然名义上是大师兄,实际上只负责外门的男 弟子,在师门里与这些内门女弟子的地位是天差地别。 慌忙道:「八师姐,他这分明是诬陷,我几时用皮鞭揍过他?也从未规定他 的作息时间。」 又冲林季吼道:「好啊,你还敢含血喷人!」 正说着,旁边的二师姐苗玥道:「你不折磨他,为何好好一个人会变成这副 样子?我也从未听说过新晋弟子要去庄子里干农活的规矩。」 周汉题一时哑口无言,正着急想对策,一女上前道:「不管如何,这副样子 去见师父,实在是缺乏教养,趁着这会子师父还没来,带他下去梳洗打扮,看着 就让人恶心,凭他也陪当我们浣花山庄的弟子?」 周汉题一听声音便知是三师姐文敏的声音,大喜道:「三师姐说的没错,你 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带他下去?」 林季那会束手就擒,只管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引起一片惊呼。 许多爱干净的弟子都怕被他撞到,纷纷躲闪,现场一片混乱。 正吵嚷着,忽然有人道:「你们吵什么?还不快停下!」 众人一看,原来是大师姐阮红玲来了。 众人很快安静下来。 阮红玲又道:「都进来 吧,师父已经驾到!」 于是男女弟子分两拨鱼贯而入,林季自然也混在人群中进了问道宫。 只见高婆婆拄着龙头拐杖,站在主位旁,锐利的目光不停扫视殿中诸弟子。 众弟子排班站定,跪在地上道:「弟子给师父请安。」 高婆婆点头笑道:「都起来吧,今日召集大家到这里来,除了举行新弟子的 入门仪式之外,还要和大家商量一下如何尽力协助朝廷,抵抗蛮夷,护我华夏, 光复京畿。我等虽然只是江湖中的小门小派,但护国之心从未如此热烈过,天下 遭难,神州沦陷,我等岂能袖手旁观?」 文敏出班道:「正如师父所言,我们浣花山庄不过是小门小派,外门弟子加 起来也不过才百把人,如何能左右天下局势?贸然出山,不过徒增伤亡,我看不 如守护好咱们治下的九村八庄便可,别的事情就不要参合了。」 文敏说毕,立时站出来一大波人纷纷附和。 高婆婆眉头一邹,正要训斥,忽然二师姐苗玥出班道:「文师妹此言差矣, 若是天下人都如你这般想,咱们汉人国度早晚被蛮子占据,绝无再有翻身的可能 ,遥想两百年前,太祖太宗立国之时,就是靠着江湖门派千万人的支持,最后才 驱除了蛮子,恢复了神州,如今灾难重现,便是你我挺身而出的时候,你我身负 绝技,为何却如此消极避敌,岂不浪费这身武艺?」 说毕向高婆婆道:「师父在上,徒弟自愿率领门中弟子,共赴国难,斩杀蛮 子,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高婆婆大喜道:「二丫头说的不错。你们都该向她学习,这才是忧国忧民的 好榜样。」 然而殿中之人响应者缪缪,毕竟什么国家大事在他们眼中都太飘淼,犹如修 仙。 这些人之所以加入浣花山庄,都是为了习武强身,光耀门庭,若是冲杀在战 场上,那身武艺其实不堪用。 况且很多人都对当今朝廷很有意见,所以才躲避到这里来求个清静,要他们 去协助朝廷,那自然是十分困难的事。 大殿中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正沉吟中,祝小甜出列道:「师父在上,弟子愿 意追随二师姐!」 高婆婆笑道:「你厨艺是不错,可惜上阵杀敌还是差些火候,就不要凑这个 热闹了吧。」 祝小甜道:「师父这就小瞧弟子了,弟子不但会做饭,还会一些医术,可以 协助二师姐治疗伤病。」 高婆婆笑道:「你有这份心就不错了。」 正说着,林季也出列道:「师父在上,弟子林季也愿意追随二师姐!」 周汉题连忙拉着他道:「不得无礼,你还没正式加入师门,岂有你说话的分?」 高婆婆看向林季,见他落魄成这光景,不禁诧异道:「你是小林子?怎么变 成这般模样?」 林季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疾步上前,跪在高婆婆面前道:「师父啊,若是你 再拖延几日,徒儿只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阮红玲也没认出林季来,突然见了他这模样也是吃了一惊。 高婆婆本来就因为林季是朝廷重臣而十分高看他,先前见他的时候还是衣 玉袍,满面春风,如今只在自己门下呆了两日,就变成了花子,这让她十分诧异 ,沉默了一会儿,不禁又愧又怒,联想到先前阮红玲一直对林季不太待见,可想 而知,这两日林季必定是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算来也是她疏忽所致。 她一向自忖门风清正,从前更无迫害新弟子之事传入耳中,如今竟有了这个 典型,当下气的七窍生烟,又碍着阮红玲是大弟子,不好当着众人面给她脸色, 只得忍住怒火沉声道:「你放心,一切有为师替你做主!」 说毕让左右将茶递过来。 阮红玲没想到林季如此无赖,心里也跟着急了起来,只一个劲给周汉题使眼 色,言外之意是让他把所有罪过都承担了。 周汉题也是心如乱麻,他不是内门弟子,随时可能被师父一句话就踢出师门。 将来再也无脸在江湖上厮混。 因此一直对阮红玲的暗示装着没看见。 就在此时,殿前的执事弟子将手中拂尘一挥,朗声道:「诸位新晋弟子上前 ,领茶!」 随着这一声喊,拜师仪式正式开始。 林季与一群新弟子先是献茶,接着叩拜祖师爷的圣像,再背诵门规,发誓效 忠。 忙完之后,林季终于听到高婆婆道:「很好,从此你们都是我浣花门下弟子 ,一定要谨守门规,不得逾越。」 众人再三叩拜,高婆婆勉励一番,总算完成了拜师仪式。 当下高婆婆又向他招手道:「林季你过来,好好给我交代一下,这几日你都 遭遇了什么?」 林季看了看阮红玲,只见她连忙扭头避开自己,于是一把鼻涕一把泪道:「 禀告师父,我被他们折磨的好苦啊!」 说着举起双手来,让高婆婆看他手掌。 高婆婆一看就气不打一处来,但见他双掌都是血泡,竟无一处好rou,再看胳 膊,勒痕斑斑,血印累累,真是触目惊心。 原来林季这几日之所以疯狂干活,就是为了刻意折磨自己,以便让高婆婆能 清楚地看见自己遭遇到了不公,借此一举扭转自己在师门中处于不利的局势。 高婆婆果然怒喝道:「我浣花门向来以仁义立身,没想到门下弟子竟遭如此 迫害,周汉题,你向来负责接待新弟子,你给我讲讲,这林季为何会变成这个样 子?」 周汉题早就战战兢兢,此时一听师父喊他名字,双腿一软,跪在地上道:「 师父明鉴,弟子并没有苛责过林师弟,只是安排他到农庄里锻炼锻炼,没想到他 就变成这样。」 高婆婆道:「既是一般农活儿,也不至于把人折磨成这个样子,你老实交代 ,到底使了什么手段?我看你一向忠厚,才把新人交给你管教,不是让你借机折 磨迫害他们!」 周汉题连忙磕头如捣蒜,泣道:「师父明鉴!弟子与林师弟无冤无仇,绝不 会刻意加害于他!」 高婆婆怒道:「难不成林季身上的伤口会骗人不成?你自己过来看看,你到 底是心肺黑了,还是肠子烂了,竟下的了如此黑手,就你这种德性也配做大师兄?即日起,你不如去农庄里当个草民罢了,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回来好好 跟我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