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大酱块兴奋地举起了酒杯,与朝鲜同志一番热烈的问候之后大家纷纷举起酒杯,一通咕噜之声响过,所有的酒杯均无一例外地空底朝上,大酱块非常得意地摆摆手,待朝鲜同志们一一落座,大酱块满面春风地拉开旅行袋,掏出一条条高档香烟,让我帮助他,逐条分发给在座的朝鲜同志。 “中国同志,中国同志!” 我刚刚将香烟分发到餐桌的中央,身后突然传来低沉的女音,我循声望去,在餐厅的门外,有一个身著制服的朝鲜女同志,笑吟吟地望著我,指尖不停地弯勾著:“中国同志,中国同志!” “什么事!”我匆匆分发完香烟,然后,悄悄地溜出餐厅,来到朝鲜女同志的面前:“尊敬的朝鲜同志,你有什么事啊,请吩咐!” “中国同志,您,”朝鲜女同志指了指餐桌上的空酒瓶:“您还有酒么?” “哦,”我冲朝鲜女同志友好地一笑:“请等一会,” 很快,我将一瓶白酒偷偷地拎出餐厅,极为讨好地送到朝鲜女同志的面前:“给——,” “谢谢,谢谢,谢谢,”朝鲜女同志频频地感谢著,欢天喜地接过酒瓶,我惊讶地问道:“朝鲜同志,你的汉语,说得真好啊!” “嘻嘻,”朝鲜女同志一边欣赏著手中的酒瓶,一边坦然答道:“边境的朝鲜人,多多少少都会说一些汉语,并且,我的工作性质,决定我必须说好汉语才行哦!” “朝鲜同志,您叫什么名字啊?” “顺姬!”朝鲜女同志爱不释手地抚摸著亮晶的酒瓶:“中国同志,真是太感谢您了,我真不知道应该怎样酬谢你哦,中国同志,”话没说完,顺姬掏出数张朝鲜币:“中国同志,这点钱,算是一点谢意吧!” “不,”我慌忙推开顺姬的手掌:“不,不,这钱,我绝对不能收,中朝友谊么!一瓶酒,算得了什么!” “可是,”顺姬面露难色:“中国同志,你不收钱,我就更不好意思了,唉,真不好意思,真不知应该怎样谢你!” “嘿嘿,”我正色迷迷地盯著顺姬的胸脯,突然,一颗耀眼的小东西,将我邪糜的目光,吸引过去,我定睛一看,哇,原来是一枚造型精美的金日成像章,我兴奋地伸出手去:“顺姬,如果实在想酬谢我,就把这枚像章,送给我吧!” “别,”我正欲摘下顺姬胸前那颗闪闪发亮的像章,顺姬突然板起了面孔,迅速地向后退去,一支手死死地 住像章:“别,别,别摘,这可不行,慈父的像章,是不能随便送人的!” “哦,”望著顺姬严肃的表情,我只好收回手掌:“顺姬同志,既然是这样,我,就不难为你啦!” “中国同志,”片刻,顺姬认真地问道:“您真想拥有一枚伟大 袖的胸章么?” “当然,”我嘴不对心地答道:“当然,顺姬同志,我非常想拥有一枚伟大 袖的像章,顺姬同志,我对朝鲜很有感情哦,我还会唱朝鲜国歌呐,”说著,我低声哼哼起来,顺姬的脸上顿时泛起幸福的神色,激动分万地拽住我的胳膊:“中国同志,你唱得真好啊,你是从哪学的啊?” “收音机里,”我答道:“顺姬同志,我不但会唱朝鲜国歌,我还会唱金日城将军之歌,卖花姑娘,血海!” “太好了,太好了,”听到我粗沉的歌唱,顺姬的身体微微地颤抖起来,手掌更加有力地拽扯著我的手臂:“中国同志,你对朝鲜太友好了,中国同志,放心,我一定想办法让你拥有一枚慈父的像章,你配,你应该拥有!” (八十二) “哼,他妈的,”朴舅酱块般的面庞气得铁青,两支黑熊掌突突乱颤地掐著堆满赘rou的粗腰:“这群王八犊子玩意,请他们喝酒、吃饭,乐得屁颠屁颠的,瞧那个熊样吧,一个个又是点头啊、又是哈腰啊,满嘴都是他妈地拜年的好咯;给他们送礼,瞧他妈那个德行吧,一个个活像是三孙子、哈巴狗。哼哼,等吃饱了、喝足了、礼也收下了,嘴巴子一抹,眼皮一耷搭,你再跟他谈正经事,他妈的,翻脸就不认人,净跟你哼哼唧唧地,今天支明个,明个支后个,……” “舅舅,”我悠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吐著烟圈,听到大酱块的唠叨,我顺嘴问道:“舅舅,什么正经事啊,你风风火火地跑到朝鲜,想办点什么正经事啊?” “哼——,”大酱块感到有些疲乏,一屁股坐到木板床上,嘴里依然冒著唾沫星子:“小子,是他妈的这么回事,在中朝边境,咱们的一个金矿要续建矿区公路,有一小段公路 要经过朝鲜境内,省长此番派我来,就是让我跟朝鲜人商量商量,希望他们同意,让咱们的矿区公路越过朝鲜一段。 如果朝鲜人同意了,那咱们就用不著劈山凿洞,这样,可以省下大笔的基建投资。可是,这群鳖犊玩意,跟他们谈了这些天,也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净他妈的搪塞我,应付我。 唉,朝鲜人真是太不够意思了,想当年,老毛头大笔一挥,将这原本属于咱们的山头,大大方方地让给了朝鲜人,可是今天呢,咱们中国 要从那座山头绕过一小段,朝鲜人就是他妈的不干。 唉,他妈的,跟朝鲜人啊,咱们中国人处处让著他们,小子,过境的时候,你没看见吗,那座边境大桥,本应从正中央分界,可是,为了表示中朝友谊,咱们楞是多让给他们一个桥墩,他妈的,就是这样做,也是他妈的白搭,这些个白眼狼,翻脸就不认人,今天,咱们有求于他,哼,他妈的,……“ “嘿嘿,”我掐灭了烟蒂,以嘲讽的口吻对大酱块说道:“舅舅,越境修公路,这可不是小事情啊,如果我是朝鲜人,也是不敢轻易答应啊,这是可以理解的。再说了,这件事,应该外交部出面才对头啊!” “嗨,多大个屁事啊,”大酱块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小子,就绕过去一小段,非常小的一小段,还麻烦外交部干么,我想啊,如果我把这件事办成了,就为咱们省立下大功一件啊,年终总结,我的政绩一定很高、很高的哦,可是,这群鳖犊玩意,酒也喝了,礼也收了,至今也不给我一个明确的答覆,他妈的…” 吱——呀——,大酱块正喋喋不休地唠叨著,门房被人轻轻地推开,顺颐悄悄地探进头来,依然用那习惯性的、手指勾起的动作,暗示我出去一下。我冲著顺颐笑嘻嘻地点了点头,又跟大酱块委婉地道了别,然后,蹑手蹑脚地来到静悄悄的走廊里:“什么事,尊敬的顺颐同志?” “呶,”顺颐满脸堆笑地指点著我的胸脯:“中国同志,你不是想拥有一枚我们伟大 袖的像章么,呶,我已经替你请示过了, 导同意了,为了朝中友谊,我们 导决定赠送你一枚,中国同志,跟我来吧!” 说完,顺颐乐合合地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蹬蹬蹬地跃上水泥台阶,我撇了撇嘴,心中嘀咕道:嘿嘿,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可这个顺颐,却当真起来!唉,事已至此,我已经无法推脱,为了表示对朝鲜人民的尊重,同时,也是好奇心使然,我紧紧地尾随在顺颐的身后,一双色眼,yin邪地盯著顺颐那并不丰满的腰身和屁股。 “请——进——,”攀上水泥阶梯,顺颐推开一扇房门,小手冲我一摆:“中国同志,请进!” 我信步迈进屋子里,立刻被眼前庄严肃穆的场景彻底地惊呆住,原来,这间屋子是招待所的办公室,经顺颐提议,为了赠予我一枚朝鲜人民的伟大 袖、慈父——金日成的像章,招待所的员工们将办公室著意装扮一番。在房间最为显眼的位置上,一束束耀眼的鲜花、一条条红灿灿的标语、口号,以及朝鲜国旗,众星捧月般地簇拥著金日成的巨幅画像。 “请对著 袖站好!”顺颐将我引 到金日成像画像前,在众多朝鲜同志咄咄的注视之下,我不得不收敛起儿戏般的表神,双肩并拢,目不斜视,装出郑重其事的样子,毕恭毕敬在站在金日成的画像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