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的黄昏(57)租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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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租界 2021年11月25日 尖尖的船底犁开平静的江面,水波像给每一条战舰都插上了翅膀,哗哗作响,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拂晓的雾霭还没有彻底散去,惨白色的江天连成一体,就像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混沌之中。 一座高耸入云的宝塔拨开云雾,出现在江岸上。 在雾气中,孤塔峙江,显得有些悲凉。 渐渐的,塔下廊腰缦回,檐牙高啄的楼阁也跟着显现出来。 傅善祥站在船头,仰着脸呼吸着清晨带着水气的新鲜空气,只有在这时,她才感觉自己是自由的,至少被她吸入体内的空气是自由的,让她能够感受到久违的自由的魅力。 黄婉梨走到她的身边,凝望着江岸上的那座宝塔,道:「姊姊,我们现在到了哪里?」 傅善祥道:「该是到九江城了吧!」 黄婉梨道:「哦,原来这就是九江啊!想不到,白居易笔下,枫叶荻花秋瑟瑟的浔阳楼,竟如此雄伟壮观!」 傅善祥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你怕是从来没到过九江吧?」 黄婉梨道:「我父兄在时,对我管教甚严,莫说是江西了,就连金陵城都没有踏出过一步!」 傅善祥指着那楼和那塔道:「这是江天锁钥楼和回龙塔,浔阳楼还在前面呢!」 就在两人说话间,船舱里忽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朱南桂带着一大帮湘勇扑到了船舷上,高举着双臂喊道:「九江到了!他妈的老子从南京一路憋在船舱里,屎都快憋出来了,这下终于可以上岸了!」 楼船显然放慢了速度,缓缓地在江面上航行。 傅善祥看到,回龙塔上有人在挥舞着旗帜,指挥他们的船只在前面的港口靠岸。 船队穿过晨雾,眼前的景色渐渐繁华起来,除了锁江楼,黄婉梨很快就见到了她梦寐以求的浔阳楼,飞檐斗拱,和锁江楼互成犄角之势力。 她趴在船舷边,静静地欣赏着这座她只在白居易笔下见到过的江南名楼,却觉得怎么也瞧不够,恨不得下船亲自游走其中。 这个时候,他们的船队已经航行得很慢,随时准备抛锚登岸。 自从鸦片战争后,九江湓浦以东都被划为了租界,英国人和日本人在那里建起了怡和码头与日清码头,但这些码头都不能为湘勇所用,所以他们只能选择自古以来的天然港口湓浦港内停靠,可是很显然,杨岳斌已经先他们一步抵达九江,占用了港口。 曾国藩只好令楼船互相接驳,在船舷上架起木桥,船上的湘勇依次跨桥而过,才能登岸。 傅善祥和黄婉梨互相搀扶着,随着几名湘勇一起摇摇晃晃地踏上岸边,傅善祥指着不远处的一个破败亭子道:「你方才说的白乐天送客之处,便是那处的琵琶亭!」 「走!别啰嗦,快跟上!」 扶老二和申老三在后面推了一把正想去瞧个仔细的黄婉梨,强行把她赶着往前走。 「晚辈拜见曾大学士,别来无恙!」 杨岳斌早已等在了岸边,见曾国藩被萧孚泗等人扶着,颤颤巍巍地下了船,急忙迎上来行礼。 「厚庵,没想到,一转眼的工夫,你已经成了江西总督啊!」 曾国藩呵呵地笑着,慈眉善目。 可是在那些太平天国的俘虏们看来,他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手上沾了那么多人的鲜血,又如何能和圣人沾边?杨岳斌也曾受过曾国藩的提携,因此对他格外尊重,扶着他的手道:「此番老师平定长毛有功,想必朝廷必会重用!」 曾国藩道:「厚庵,我只不过打下了南京城,幼逆却是被你擒去的,朝廷断也不会忘了你的!」 杨岳斌叹了口气,摇摇头道:「这次朝廷任我为陕甘总督,全力征剿回乱,想我本是擅长水战,到了陕甘旱地,无用武之地,向朝廷几番推辞,皆不准,实在有些为难啊!」 「哈哈哈!」 曾国藩笑道,「这有什么难的?难不成,比太平天国那些长毛还要难对付么?」 杨岳斌道:「老师此番回乡,不知接下来有何打算?」 曾国藩道:「长毛虽已平定,但中原捻乱仍是朝廷心头大患。回了乡,便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征剿的对策,献给朝廷!」 说话间,两人已带着各自的随从,越过甘棠湖,到了湓浦门。 因为有湓浦口这个天然港,而且从张官巷往西,都成了租界,所以平时位于最西面的湓浦门最为热闹。 而九江衙署,也设在临近湓浦门的地方,紧挨着浪井。 大人们被知府请进了衙署内,进城的士兵临时安置在南薰门附近的大校场和城中的北司军营,而俘虏们无一例外,都被统一关押在八角石东面的小校场里。 一时间,小校场里人满为患,有呼天抢地的,有抱头痛哭的,喧嚣成了一片。 傅善祥和黄婉梨本是手牵手一起走的,可一进小校场,却被拥挤的人群撞散了,傅善祥连呼几声,都不得回应,只好寻了块干净的地面,抱着自己的双膝席地而坐。 尽管湘勇们给侥幸活下来的俘虏都发了袄子,可是依旧单薄,被江风一吹,身上好像什么都没穿似的,冻得洪宣娇簌簌发抖。 「姊姊,你怎的一个人坐在此处?」 瘦小的黄婉梨突然出现在面前,她用力地挤开人群,把藏在怀里的两个热气腾腾的馒头摸了出来。 傅善祥看着她手中的两个馒头,不禁吞了几口口水,不禁问道:「你这是从哪来的?」 黄婉梨把其中一个馒头塞给傅善祥,也在她身边坐了下来,道:「湘勇们进九江城,知府陈景曾正在犒劳他们,见人就塞两个大馒头。这是那申老三暗中塞给我的!」 「哦?」 傅善祥道,「看来,那个申老三对你不错啊!」 黄婉梨猛的用手肘顶了一下傅善祥,道:「姊姊,你可别说这样的话,难道你忘了,他就是当初杀我父兄的凶手,我怎么可能委身于他?更何况,他的脸被烫伤成那样,夜里见了,怕是要被噩梦吓醒!」 傅善祥伸出手臂,把她像自己的孩子一样搂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道:「是啊,我知道你心中早已有了别的人……」 这话虽然是为了安慰黄婉梨才说的,却偏偏戳中了她自己心头的痛楚,不禁又潸然泪下。 和慕王谭绍光的温存,那似乎已经是几辈子前的事了!「对了,」 黄婉梨忽然道,「我刚刚看到朱南桂和一个瘸腿的家伙在互相寒暄,那人看起来是一副总兵模样,我好像隐约听见,西王娘已经成了他们的俘虏,也被押到了九江城里来。可是,我刚刚在小校场里转了一圈,却没见到她的身影。」 「洪宣娇?」 傅善祥猛的一惊。 黄婉梨被吓了一跳,但还是点了点头。 「哈!」 傅善祥忽然笑了出来,自言自语道,「没想到,她也会有今天!只是好生奇怪,幼天王和干王已经在南昌被处死了,为何唯独偏偏她还活着?」 黄婉梨摇摇头,不解地问:「姊姊,西王娘被执,你为何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傅善祥又变得咬牙切齿,道:「你可知道,那女人刻薄寡恩,无情冷酷,想当初在天京城里,总是寻着机会来找我的茬,我能沦落至今,也是全拜她所赐!哈,老天有眼,这回终于也要让她尝尝苦头了!」 黄婉梨发现身边的傅善祥好像变得让她有些陌生,急忙劝道:「姊姊,姑且不管西王娘被执的消息是真是假,我们已经到了这一步,同是天涯沦落人,不如相逢一笑泯恩仇!」 傅善祥道:「不!她对我做过的一切,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对了,婉梨,你帮我去找申老三,就说我要见朱南桂……不,我要见朱洪章!」 「姊姊,你疯了?」 黄婉梨大声地叫道。 她们每次去见朱洪章,总是不问青红皂白,先挨一顿cao再说,避着他们唯恐不及,哪还有主动贴上去的道理?傅善祥道:「你别管,照我说的去做便是……」 正说着话,萧有和、萧有福等人竟也挤开人群,围了过来,看着傅善祥手中的馒头,眨巴着眼睛,口水直流。 傅善祥举起馒头道:「你们想吃?」 萧有和点点头。 傅善祥大方地将手一递,道:「那去吧,大家分着吃,别一个人独吞了!」 「多谢傅簿书!」 萧有和接过馒头,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黄婉梨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更加不解地问:「若是你真对西王娘有那般怨恨,却又为何对她的儿子这么好,甚至还要舍命救下他们?」 傅善祥说了一句让黄婉梨摸不着头脑的话:「当初我也不知道留着他们有没有用,但是现在看来,我的选择并没有错!」 朱南桂和杨明海并没有到小校场里来,而是把押送俘虏的任务交给了属下们。 湘勇、楚勇十之八九都是湖南人,他们两个人正好也是,而且和刘明珍一样,互相认识,见了面,难免多寒暄几句。 朱南桂在朱洪章后面跟得时间久了,也有些夸夸其谈,不停地炫耀着自己亲手俘获了长毛的女状元,可杨明海也不例外,拍着胸脯道:「你捉了一个文弱女子,算什么英雄,老子可是拿住了长毛的西王娘!」 朱南桂一听,立时大喜,道:「我听说,曾经长毛之中,有两个所谓的天国之花,文是傅善祥,武是洪宣娇。没想到,这一文一武,如今全都落在我们手中了,哈哈!」 说起来,这两人也是大言不惭。 傅善祥原乃是李臣典的俘虏,只因李臣典突然暴毙,朱洪章趁机接手了他的营盘和俘虏,这才让他捡了个便宜。 而洪宣娇一开始也是刘明珍的,出于和杨明海的交情,才以一文钱的价格卖给了他。 此番互相吹起牛来,竟成了自己炫耀的资本。 朱南桂按捺不住心头的窃喜,道:「杨兄,你说得没错,傅善祥那娘们太过文弱,玩得久了,已是有些腻了。正好想换个口味,不如你带我去领略一番若何?」 杨明海这时却显得大度起来,在杏花楼的时候,刘明珍常将洪宣娇和隔壁厢房的将官们交换,令他如鲠在喉,很是难受,总觉得玩一次少一次,极不过瘾,如今已经名正言顺地成为了他的俘虏,想什么时候玩,便什么时候玩,何不摆出一副大度的样子来,一方面免得又被人嘲笑他小器,另一方面也 能借此炫耀一下自己的功劳。 听了朱南桂的话,当即道:「我正好要将她押到北司军营去享乐,你这么一说,倒不如一起?」 朱南桂面有难色,道:「曾大帅治军甚严,进城之前就和我们说了,藩台杨大人的兵马驻扎在北司军营,我们的人马去大校场,互不侵犯。若是有违,军法处置!」 杨明海这时也犯难了,道:「这可如何是好?」 朱南桂灵机一动,拍着光熘熘的额头道:「我听说,几年前,朝廷第二次和英国打仗打输了后,与洋人签订了九江租地约,把城西张官巷与湓浦口之间的一块地儿租给了他们。洋人在那里设立领事馆,开通港口贸易,一时间商贾云集,繁华远胜城内。如今那地,已成了比肩苏杭的风花雪月地,不如咱们就去那里乐呵乐呵?」 杨明海道:「可租界内不是不让朝廷的兵勇进去么?」 朱南桂道:「这你可就煳涂了,咱们就不能换上一身平民的布衣去吗?更何况,我告诉你,当年我和戈登常胜军的波尔克中尉颇有交情,剿灭了南京的长毛后,常胜军被解散,波尔克辗转到了九江,在琼记洋行大掌柜赫德的手下谋活,如今正和洋人的水师驻扎在官牌夹。前些日子,他还给我来信呢,让我到了九江便去寻他,让他带我到租界里转转,想必也不会有人认出我俩来的!」 听他这么一说,杨明海顿时心动起来。 和杨岳斌守在南昌,每天只做些城守营的差事,让本就不安分的他早已蠢蠢欲动,如今到了九江,若是不放纵一回,实在太对不住自己了!当即也不再多想,对着走在前面的马车大喊一声:「调头,回湓浦门!」 城楼下,兴高采烈的湘勇们还在陆陆续续地往城里涌入,杨明海和朱南桂却一路逆行,等过了张官巷,这才见人少了起来,便换下自己的号衣,穿上平民的粗麻布褂子,往租界而去。 {手`机`看`小`书;77777.℃-〇-㎡} 让守在租界路口的洋人士兵进去通报,他们很快就见到了波尔克中尉,这是一个还不到三十岁的英国人,一头卷曲的黄发,碧绿的眼睛,皮肤苍白得就像死人一般,若是再长出一副血盆大口和獠牙,简直让人怀疑亲眼见到恶鬼来到了人间。 「嘿,尊敬的大清军官,好久不见!」 波尔克cao着一口流利的汉语,热情地向朱南桂打招呼,并主动伸出一只手来,要和朱南桂握手。 可朱南桂双手抱拳,向他作揖,等他抬起头来,才看到波尔克伸出的手,一下子尴尬万分。 波尔克也有些进退两难,僵硬地缩回了手。 为了缓解气氛,波尔克说:「朱先生,我已经把我存在俱乐部里最好的酒拿出来了!啊,你们大清不是有一句话这么说的吗,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今晚,我要和你不醉不归!」 朱南桂斗大的字不认识一个,却听着一个洋人之乎者也,感觉很是别扭,忙道:「走!」 波尔克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杨明海身后的马车,问:「这里面是什么?」 杨明海在洋人面前也不敢放肆,急忙拱手道:「这是在下从战场捉来的一个俘虏!」 朱南桂补充道:「女的!」 波尔克哈哈大笑,拍着两人的肩膀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杨明海被着过分亲昵而显得有些无礼的举动弄得很不习惯,道:「在下……」 「嘿,」 波尔克不等他开口,挥手制止了他,「什么在下不在下的,你们都是我尊贵的客人,不分上下!」 朱南桂和杨明海只能相视苦笑,他们和洋人之间习惯举止的差异,还是让他们很不自在。 租界内的道路好像是刚刚铺设的,干净,整洁,与城内里的贫瘠、肮脏几乎大相径庭,新建起来的领事馆、洋行鳞次栉比,错落有致,在这里经商贸易的人果然比九江城里更为热闹。 波尔克带他们到了临近官牌夹江边的一所大房子里,西式的洋房四四方方,就像一个巨大的火柴盒,虽然样子看上去有些丑陋,却显得更坚固实用,没有那么多零零散散的装饰和点缀。 让朱南桂和杨明海感到惊起的是,洋人们在大白天居然灯火通明的,而且还把窗帘拉得死死的,从里面传出几个男人放肆的大笑和说一些他们根本听不懂的话。 波尔克兴奋地指着这所房子道:「这是大英政府刚刚建起来的皇家海军菠萝俱乐部,你们是第一批到这里的中国人!」 杨明海把马车停在门口,掀开车帘,对着里面喊道:「贱人,快出来!」 没想到,马车里的洪宣娇竟蜷缩着身体,不停地颤抖,就像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 朱南桂实则已是等不及想见见这位被俘的长毛西王娘了,只是一路上都在和波尔克闲聊,不敢表现得太过猴急,这会让他在洋人面前失礼,这时见杨明海揭开了车帘,也忍不住探头探脑地往车厢里瞧来。 杨明海又骂了一句:「贱货,居然敢跟我装死!」 伸手便揪住了洪宣娇的头发,将她连拖带拽地从车厢里拎了出来。 「唔……」 洪宣娇呻吟着,感觉头皮彷佛撕裂般的疼痛,急忙双手紧紧地抓握在杨明海的小臂上,以减轻施加在她身上 的拉扯力。 她几乎是滚到车下来的,刚落地,双腿无力地跪在地上,面庞被脑后的巨力揪得高高地往上仰起。 在她俊美英武的五官上,却淌满了泪水和鼻涕,唾液顺着她的下巴不停地滴落,拉出一条长长的晶丝。 没想到,令整支湘军都胆战心惊的太平天国西王娘,竟是如此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一开始,波尔克见洪宣娇身上裹着破烂的夹袄,兴致全无,无奈地摇了摇头,可是等看清了她的脸后,顿时惊讶地大叫起来:「哦,上帝啊,竟然是她!」 他曾经是常胜军的中尉,虽然更多的时候都跟着江苏巡抚李鸿章在苏南浙北打仗,但有时也会遭遇到从天京城里主动出击的女兵袭击,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美丽的妇女冲进他的战阵,手起刀落,把他和他的士兵们杀得鬼哭狼嚎的场面。 然而,此时洪宣娇的表情和模样,却与波尔克印象中的判若两人,他简直不敢相信,像雅典娜一般神勇的女子,现在竟会如此屈辱和不堪。 「给……给我烟,烟……」 洪宣娇颤抖着双唇,哆嗦着道。 「上帝啊,她竟然犯有烟瘾?」 波尔克夸张地大呼小叫。 杨明海嘿嘿一笑,彷佛让洪宣娇变成这样,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的功劳,得意地说:「她染上烟瘾之后,变得更加风sao,简直对我言听计从,不敢有丝毫违抗!你们且等着,到了里头,让你们好好看看!」 菠萝俱乐部里,有一种中世纪哥特式的阴森,光线黯淡,气氛诡异,有几名穿着英国军装的男人围坐在桌子边,玩着扑克。 一看到波尔克带着两个平民打扮的男子和一个衣着褴褛的女人进来,都好奇地转头看着他。 「烟……烟……」 洪宣娇感觉浑身皮肤都像被钢针在刺扎一般,莫名地刺痛,她不禁愈发难受起来,忍不住向杨明海哀求起来。 「哈哈哈……」 那些洋人不由地一起哄堂大笑,用鄙夷的目光看着眼前的这个可怜女人。 他们已经见多了深受鸦片毒害的男女,见怪不怪了,看着他们丧失尊严地跪在别人的脚下哀嚎祈求,没有更多的怜悯,只有无尽的嘲讽和轻蔑。 大方的波尔克从自己的柜子里取出一块黑漆漆的福寿膏,交给朱南桂道:「尊敬的将军,我知道你最好这口了,这是我们琼记洋行最昂贵的福寿膏,现在赠送给你!哦,不过为了你的身体着想,我还是想劝你一句,这东西还是少抽为妙!」 朱南桂和杨明海见了油光发亮的福寿膏,眼光都直了起来。 不料,洪宣娇忽然往前一扑,想要从波尔克的手中来抢夺。 那波尔克眼疾手快,急忙往旁边一躲,大叫:「你想干什么?」 洪宣娇是拼尽全力来了这一下,当她发现自己扑了个空之后,顿时又萎靡地蜷缩起身子,倒在地上,双臂抱胸,不停地颤抖。 幼天王之死,对她造成的打击实在太大,再加上这几天毫无希望地被人凌辱虐待,早已心如死灰,在绳金塔上当刘明珍再次把烟杆递给她的时候,她已经忘记了怎么拒绝,只想用她一直厌恶不已的烟毒来麻痹自己,自甘堕落。 随后几天,杨明海也不停地给她喂食福寿膏,在不知不觉中,她的烟瘾变得越来越大,不可自控。 今日水师在九江湓浦港靠岸,一连在船上待了好几天的湘勇们欢欣鼓舞,杨明海也不例外,竟忘记了给她喂食,这才致使她烟瘾发作,涕泪横流。 杨明海一脚踩在洪宣娇的身上,从波尔克的手中接过整块的福寿膏,用力地搓碎,塞进自己随身携带的烟杆里,用洋火点了,深抽一口。 白色甘甜的烟雾从鼻孔里吸进去,伴随着微微的辣味,涌入体内。 顿时,杨明海感觉浑身一阵轻松,彷佛这几天的舟车劳顿都在此刻被消弭殆尽。 烟味在屋子里飘散,也慢慢地传到洪宣娇的鼻孔里,就像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突然发现了一丝光亮,让她为之疯魔,为之着迷,禁不住又焦急地大喊起来:「给我烟……给我!呜呜……好难受,求求你,快让我吸上一口……」 杨明海是亲眼看着洪宣娇的身体一点点地发生变化,就在几天前,她虽然也同样遭受着屈辱和蹂躏,但在心底里,始终抵触着他们对她做的一切。 可当她染上烟瘾后,不仅对rou欲更加变得渴望,而且还会主动抛弃尊严,低声下气地来哀求他们。 杨明海松开了脚,却不忘在洪宣娇的屁股上用力地踹一脚,明知故问道:「想抽?」 洪宣娇哆嗦着跪在地上,使劲地点了点头,不停涌出泪水来的杏目就像两潭清澈的秋水,只是在眸子深处瞧不见波澜,死气沉沉。 杨明海有意要在朱南桂和洋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调教成果,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道:「你若是想吸上一口,便先将自己的袄子脱了,噘起下贱的屁股,等着挨cao!」 「唔……」 洪宣娇本想拒绝,可是体内紧跟着一阵难忍的奇痒和刺痛袭来,让她浑身猛的一阵抽搐,这彷佛是在提醒她拒绝的后果。 这般生不如死的滋味,她能够忍得了一时,却不能无止境地忍下去,最 终不得不选择妥协。 她犹豫了一下之后,双手在自己身上胡乱地抓开了门襟,把丰满坚挺的双乳在洋人们面前裸露出来。 「唿!」 波尔克和一帮洋人想不到在那破烂得连棉絮都在往外冒的袄子下竟藏着如此一具诱人的rou体,无不兴奋地打起了唿哨。 脱下袄子的洪宣娇变得一丝不挂,就像剥开粗糙的花生壳后,露出里头新鲜白嫩的果实,令人垂涎欲滴。 如煎熬般的烟瘾在一点点地消磨着她的意志,但在浑身感到一阵冰凉之后,她还是瞬间意识到了自己的羞耻,紧紧地夹住双腿,手臂挡在胸前,不肯松开。 「嘿嘿!」 杨明海炫耀似的朝朱南桂看了一眼,又对洪宣娇道,「这才像话!干得不错,来,大爷赏你一口烟抽!」 说着,就把烟嘴调了过去。 洪宣娇迫不及待地咬住烟嘴,猛吸一口,可她一口气还没吸尽,杨明海又恰到好处地把烟杆从她嘴里拔了出去。 意犹未尽的洪宣娇整个人都跟着凑了过来,几乎趴到了杨明海的膝盖上。 杨明海立时抬起一脚,用厚厚的靴底顶住她的胸口,又把人整个人给抵了开去。 烟味入肺,让洪宣娇感觉浑身暖和松弛,很快减轻了烟瘾的症状,但由于吸入的量极其有限,还没等她彻底缓和过来,烟气便断了,在极其渴望中,刚刚如退潮般消散的刺痛和奇痒这时有瞬间回涌上来,整个人很快又萎靡下来。 「不……不够,还要……」 洪宣娇刚擦了一把脸上的涕泪,谁知泪痕还没干透,紧接着又流了下来,在痛苦中她渴望地喊道。 「还想要更多的吗?那就跪下来,噘起屁股!刚才我说的,你还没做完呢!」 杨明海像训斥家犬似的大声命令道。 在尝到了甜头之后,洪宣娇已经彻底丧失了对福寿膏的抗拒,依他说的,颤颤巍巍地跪了下来,高高地往后噘起屁股。 波尔克趁机在她的身上摸了一把,大笑道:「你们看她现在的样子,像不像一条母狗?」 「Yes!Yes!」 那些英国军人高举着啤酒瓶,不停地起哄。 他们见过为了抽上一口鸦片而出卖自己rou体的女人,却从没有见过这样子被人调教凌辱而不顾自己尊严的场面,个个都兴奋地大叫起来,有的甚至还离开了自己的座位,把啤酒瓶放在身前,瓶口对着洪宣娇挺起的屁股放肆地前后晃动着腰肢。 「呜呜……」 洪宣娇忍不住地哭出了声音。 犯烟瘾的时候是一阵阵的,有时强烈,有时轻微,当皮肤上的抽搐感和痉挛感稍稍退去的时候,她瞬间便意识到了自己的羞耻,尤其当她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地袒露在洋人们的面前时,更是无地自容,内心既屈辱,又凄凉。 虽然太平天国一直把洋人称为洋兄弟,但老天王一直贯彻的方针是自由贸易,互相尊重,绝不做出如清廷那般丧权辱国之事。 可是今天,她身为天王的meimei,竟然光着身子在一帮完全陌生的洋人面前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姿势,这比起她那么多日被敌人和叛徒们的凌辱更加不堪。 「哈!太平天国的母狗,」 波尔克手舞足蹈地拦在了洪宣娇身前,张开双腿,指着自己的胯下道,「想要吸上福寿膏,就从我的双腿间钻过去!」 杨明海也配合着把烟嘴放到波尔克的身后,引诱地洪宣娇钻过洋人的裤裆。 洪宣娇刚想拒绝,又一阵烟瘾涌了上来,瞬间控制了她的身体。 她已经无暇再想别的,紧闭双眼,屈辱地朝着波尔克的胯下钻了过去。 烟杆近在咫尺,洪宣娇张开饥渴的双唇,刚想要含上去,不料在她身上的波尔克忽然双腿一合,牢牢地夹在了她的脑袋两侧,令她进也不得,退也不得。 「唔……放开我!」 洪宣娇虚弱地挣扎了两下,却怎么也无法从波尔克的腿间挣脱出去,只能举起双臂,无力地拍打着他的大腿,可耻地叫道。 「来,母狗,」 杨明海忽然感觉这个称呼很是新奇,便叫得尤其大声,蹲在波尔克的屁股后面,把烟嘴塞给洪宣娇,「就这么抽!」 洪宣娇贪婪地吸了一口,在如获大赦的舒坦中,挣扎也渐渐缓和下来。 虽然只是一口,却足以能让她暂时摆脱烟瘾的折磨。 就在这时,一个洋人士兵走进了俱乐部,对波尔克说:「中尉,租界路口有人找这位朱先生!」 「找我?」 朱南桂有些吃惊地反问一句,想不通有谁会在这种时候到这里来找他。 「没错,」 洋人士兵的双眼好奇地盯着正被波尔克夹在双腿间,露出一对肥美的臀部正不停难受地左右摇晃的洪宣娇,心不在焉地回答,「是两个大清士兵和一个美丽的姑娘!」 朱南桂抱歉地对杨明海和波尔克说:「失陪,我去去就来!」 波尔克耸了耸肩膀,见胯下的洪宣娇不再挣扎,双腿一松。 洪宣娇立时瘫在了地上,虽然一口福寿膏足以减轻她身上的症状,但要彻底恢复,还远远不够。 她的脸上 仍横流着涕泪,蜷缩在地上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膝盖,散乱的秀发盖住了她的脸颊,但仍然能够听到从发帘里传出来的隐隐啜泣声。 这次,她是因为羞耻而蜷缩,想要尽可能地遮挡身上的羞处。 过了摸约一炷香的工夫,朱南桂两手空空地回来了。 杨明海看了看他,随口问道:「出什么事了么?」 朱南桂把波尔克和杨明海拉到一旁,耳语了几句,但见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十分诡异,但更多的还是好奇和期待。 波尔多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将军,完全没问题!」 快到中午的时候,朱南桂和杨明海在波尔克的邀请下,和刚才那帮英国士兵一起在俱乐部里用了午餐,把洪宣娇弃若敝履般地丢在一旁。 早已离不开福寿膏的西王娘,也选择了屈从于自己的命运,不再如从前那般危险。 酒足饭饱之后,杨明海打着饱嗝,走到洪宣娇的身边,对着她的屁股踢了一脚,道:「母狗,我们上楼了!」 洪宣娇本能地意识到,上了楼,她免不了被这些洋人集体凌辱,可现在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烟瘾的痛苦又在不停地加剧,让她再次变得混乱而无神智。 既然无论如何都逃不出受辱的命运,倒不如和他们谈谈条件,急忙拖住杨明海的大腿道:「给我烟……只要给我福寿膏,你,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好!」 朱南桂不等杨明海开口,马上接过了话头道,「你要知道,这个俱乐部是琼记洋行出资经营的,这里最不缺的就是鸦片,寻常人想进都进不来呢!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给你享用不尽的福寿膏!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