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模因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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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风依然隆隆作响,公路再次封闭,好在电力没停,房间里的灯光还是非常明亮。 奥尔加玛丽打来通讯:“有件事需要告诉你……佩佩离开了。” 君士坦丁并不感觉意外,但还是问了一句:“为什么?” “他有自己要保守的秘密,大概是……我猜他可能是真祖或者什么神秘吧,魔术师里常有这样的人。他们需要隐藏自己。” 君士坦丁可以理解,有些人需要对世间做出留白式的保留。 “请让虚数魔法使带我到你身边。” “狄奥伦娜很怕你,”奥尔加玛丽提醒了他那个异闻,“等到台风之后再见。” 在奥尔加玛丽看来,佩佩和君士坦丁的共同之处在于看得太透,只是一个孑然一身、尚可放下,另一个有所背负,就算暂时躲避,也不得安生。 “请你保重。” 君士坦丁结束和奥尔加玛丽的通讯,徒手倒杯酒、作为看不见的道别。独酌的时候没讲究,他注视着远处模糊的海岸,缓慢啜饮,闪现的思念在脑中凝聚,随即是一片空白,那短暂的相逢就此终结,如同他的前两位妻子。 紧接着是苍白的思考。 去年到达伊斯坦布尔之后,君士坦丁确实有过一些想法,他怀抱这些想法去了解世界,意识到由他来光复罗马是全然不可能的。 出于个人的局限,他依然以泛人类史的希腊为基准。参阅先前的历史,世界大战期间,希腊也做出了对土耳其的进攻,未遂,塞萨洛尼基是靠联合国协调才回到希腊的。大战之后,希腊和土耳其各有各的衰弱。 在他预想的结果之中,君士坦丁堡会作为一个小国独立存在,靠旅游和关税姑且过日,伊斯坦布尔的结果是个极高配,但那里没有米斯特拉斯这么欢迎他。没错,他为之付出生命的祖国,在五百年后易主。当年他没有后悔,现在只觉得自己有另一种可悲。 希腊则抱上了欧元区的腿,以另一种半死不活符合他的预期,根据奥尔加玛丽从2016年带来的信息,希腊因为财政问题,在泛人类史的2009年宣布国家破产,接受欧洲援助、同时也接受基础设施被他国资本控制的条件,进入以贷养贷的半死不活。君士坦丁联想到当年的威尼斯自治区,另一种历史重现。 五百年了,没有什么后人的智慧。君士坦丁也不相信一个自己能够超越五百年的欧亚人类史。他很庆幸自己在泛人类史殉掉了,这是他能给出的最体面的交代了。 对于前朝几位皇帝祷国祚不断手上的事,他彻底懂了。质疑前朝、理解前朝、没能成为前朝,他感到疲惫和羞愧。 米斯特拉斯的台风一直不停,阻断和外界的联系,君士坦丁和奥尔加玛丽开着通讯,更多是一种相互挂机的各忙各的。狄奥伦娜不是一直陪着奥尔加玛丽,她也需要办事。因为迦勒底在15世纪特异点的征服,21世纪从伊斯坦布尔到塞萨洛尼基的沿线都开通了,奥尔加玛丽需要前往各地进行魔术上的部署。 摩利亚专制君主宫殿展览馆风雨无阻地开着,门票涨到了10欧,君士坦丁买票时多得了一本砖头厚的手册。售票员问他要不要年卡,他反问一句涨价怎么算。售票员表示不知道,那还是算了。 罗马人爱面子,所以手册里记录的是体面一点的历史。 1454年,圣女贞德·达尔克在法王查理七世的主张下平反,受主的慈悲感召复活,英法两国教宗经历了神迹下的纷乱,拒绝为她封圣。查理七世联合色雷斯之王藤丸立香镇压教宗,藤丸立香更是发兵杀到教宗国、逼教皇尼古拉五世对贞德封圣。 遭到拒绝、接连废除两位教皇之后,藤丸立香挑选了一位乐意为贞德封圣的教皇,新选的教皇也是受主感召、化身降临欧罗巴的,传说此事有君士坦丁堡的神迹为幕后推手。 新教皇是女性,名为若安,是存在于上个百年传说中的人物,据说和罗马皇帝有过露水情缘,但和街头生子的亵渎之事相比,称不得什么。尽管如此,若安有感召子民的神迹,平稳地向西欧各地收取什一税,化为十字军未来的军费。 贞德洗清冤屈、受封圣女。教皇若安和法王查理七世同意对罗马皇帝提供军事援助,发动十字军进行东征。贞德受命率领西欧联军,在塞萨洛尼基与藤丸立香的色雷斯联军汇合,为罗马人收复了小亚细亚、再次击破耶路撒冷。罗马尼亚君主弗拉德三世·采佩什在战中杀死了奥斯曼苏丹。 手册还很长,君士坦丁夹上附赠的书签,书签上面是巴列奥略四个β的花旗,这东西他看了一辈子,累了。如果后续真是这个展开,他还要点时间想想怎么面对这位异世界前女友。 但是他很能理解藤丸立香的做法,他自己只能修个伪经,正经的基督教动不了。既然如此,为了一个保全东罗马存续的世界,藤丸立香去指定一位绝对向着罗马基督教的教皇、保存宗教解释权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么,他自己需要解决另一个问题,这过程会很漫长。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君士坦丁到展览馆的餐厅点了个海鲜面,收银员是他的邻居,表示今天食材少,只收零头。上菜的时候他发现这零头是有原因的,只有面没有海鲜。调味倒还行,有两片培根,可以吃得下。 回到米斯特拉斯之后,君士坦丁发现吃东西倒是能汲取细微的魔力,当然没有灵脉魔力的效率高,只是仪式似的让他保持一点人性,像个活着的人。 他继续翻看手册,果不其然,又是漫长的衰亡。 短暂的和平后,动荡再次开始。次年,罗马皇帝对东正教徒进行大规模屠杀,国内动乱。本人的感觉是有亿点点ooc,除非作为战争对等回应的处死俘虏,他不太乐意公开杀人。 对于东罗马末代皇帝之死,手册也给出了两说,一是在攻打耶路撒冷时战死,二是屠杀教徒时期,在米斯特拉斯巡视遇刺身死。 之后,藤丸立香提前开启了航海时代,迦勒底在三十年间以地球总统之威名横扫全球。之后,列位于十五世纪之内先后从历史上退场。特异点的东罗马没有遭到突厥人的卷土重来,而是再次回到皇族内战的传统艺能上。 后续面临的是航海时代末期的衰退,西欧再次恢复陆海的优势,获得了诸多殖民地。 东罗马也没有跟上技术或者思潮的革新,在工业革命时更是落到了欧亚的尾巴。待到十九世纪民族主义风潮兴起,各地独立、小亚细亚彻底四分五裂,东罗马只剩几个希腊城市。 尽管在两次世界大战期间保持了中立、留存国力,但东罗马也没有什么决定性的发展,新技术革新更是免谈,21世纪就彻底沦为小型贸易旅游国了。再来一场世界大战,只能猜死的花样了。 罗马该死则死,免得后人精罗有失体面、招人耻笑,对吧?这话什么人都可以说,唯独君士坦丁·德拉加塞斯不可以说。他回到住处,扫描手册发给迦勒底。之后的结果有种模因污染的美:先前传给迦勒底的展馆记录被新的记录所覆盖,只有在场各位的记忆证明那些是15世纪特异点里发生过的事。 君士坦丁对卡bug有兴趣,但需要谨慎处置。于是他重回米斯特拉斯的图书馆,翻开历史的剧本。对于21世纪的过去、15世纪的未来。 如有机会,他想对这特异点的历史施加一点干涉,虽然他作为个人的部分非常普通,但他毕竟是最后一位奥古斯都,东罗马存亡与否,则是世界性的变化。故而,对于那变动的文字记录,他需要一个准绳——自己的记忆。 几个小时后,奥尔加玛丽给出了迦勒底的解析结果:宫殿展览馆的记录是波动的特异点历史可能性,台风阻挡交通路线是为了排除外界对当前变化的干扰、重新刷新历史。 君士坦丁长居沿海区,习惯了各类天灾,但是对于魔术解析,也不得不信。他只觉得感慨:纵使经历诸多漫长历史分歧,米斯特拉斯并没有发生什么视觉上的改变。如果是因为他才这样,那也太过荣幸了。 他想起那些评价:没有用的好人。这个好也称不得好。展览馆手册后面有些新的野史评论:东罗马皇帝是苛税老赖、奥斯曼苏丹是爆兵杀神,那年代老百姓都苦不堪言,您如想穿越,还是换个好时候吧。 奥尔加玛丽倒是没忘了他,调了一大笔资金到灵子转移系统的复原上,她理解不自由的感觉。 “回来之后,到这边的迦勒底做顾问吧,”她说。 “承蒙错爱,我连魔术师都不是。” “如果你想,你可以是。” 奥尔加玛丽是时钟塔的天体科君主,具备认可魔术师的资质,所以这不是一句空话。 君士坦丁也得到了一些额外关怀,藤丸立香让他留在米斯特拉斯看剧本、顺便把灵核养养好。他坦白了自己的神学疑惑,藤丸立香大笑:“你还真信啊,好吧。不需要想着用经书给我修灵基,大家简单一点。我是你的御主,你是我的从者,就这样。” 依据展览馆手册里的记录,有广泛认知的地球总统灵基在十五世纪做成了,至于是不是藤丸立香想要的那种,君士坦丁不太确定,但他趁机要求:既然如此,再续666年罗马帝国作罢吧。藤丸立香可以接受,代价是不许他回英灵座去。这倒不困难,于是人情抵消,那顶皇冠暂时成为纪念品。 美狄亚送了一段希腊语转译的咒语用以修复灵核,君士坦丁试了,没有成功。也不知道是自己魔力属性有问题还是对魔力属性有问题。他为自己的驽钝对神代魔术师道歉,“没必要啦,摩利亚的君士坦丁·德拉加塞斯,”她说,“回来之后来找我吧。” 斯弗朗齐斯看心爱的皇帝暂时安全,也稍微放下心,照常汇报了国中的情况,强调了那些暴起打脸的爽文剧情。包括皇冠归来的来龙去脉。